不许哭

男孩感觉自己不照做会被这个小不点骂，他一直都很听话，害怕身边的人生气。闻言忍住了哭声。但是大脑控制不了眼泪。

“……”

“算了，你还是哭吧”

雾莱盯着这闪亮的泪珠看了好一会，无可奈何地做了妥协。算了算了，孩子需要正确释放情绪。她在心中给自己解释。

雨声缠绵，轻轻降落于树叶之上，如耳语般柔和。这声音让她想起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空气中青草的气息愈发浓烈。矗立百年的老树，无言地守护着孩子们。女孩靠着树干坐下，无所谓泛着潮气的泥土。放空自己的脑袋，沉溺于夏日微雨中，昏昏欲睡。

虞有乐自己哭了好一会，待心中委屈的心情渐趋平复后，注意到女孩已快在树下睡着。

他慢慢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撑起了她的小伞，将两人遮住，哭累了的他也开始点起了自己的小脑袋。

微风柔和，不忍打扰地绕过了这两个小朋友。

*

“喂，醒醒。”雾莱两只小手捏着虞有乐两边的脸蛋，毫不客气地叫他。

男孩被叫起来，也不生气。他一只手同时抓着伞和书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泥土。

眼见书本就要脱手，雾莱伸过手去，拿走了他的书。

“这是图书馆借的书吗？”

“是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雾莱”

“噢……”无赖？

女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虞有乐说：“《雾都孤儿》的雾，莱茵河的莱。”

“噢……”没听懂。

“我送你回家吧，你撑伞。”雾莱说道。

他呆呆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雾莱的儿童小伞，有着漂亮的荷叶边。当她撑伞在小巷中穿过，宛若雨中精灵。但是今天这把伞下有两个孩子，略显拥挤。

虞有乐把伞往女孩那边偏，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他身上的衣服未干，粘着泥土，不能让妹妹的裙子变脏了。

雾莱没在意这些，一个劲督促虞有乐走快点。

“你在雾安小学读书？”

“是呀，来来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在雾安小学工作。”

“噢……”他还挺有名？

“别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我不会……”

雾莱不再说话了，她不会哄孩子。先给他送回家。

走了大概一刻钟，过了两座小桥，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两层小楼前。屋子是江南常见的粉墙黛瓦，屋檐上垂下大片盛开的凌霄花。雕花木窗下整齐地摆放着一盆盆精心养育的绿植。红绿相间，热烈而雅致。

四层石阶往上，是掩着纱门的家。门框边上贴着对联，门后一定有着一位热爱生活的南方女子。

“走吧。”雾莱把手中的书还给虞有乐。

“嗯……来来再见。”虞有乐还想说话，但不知说些什么，一步三回头的朝家门走去。

虞有乐走开的同时，雾莱也转身离开。刚走几步，一个女人追了上来。

“等等！雾莱。”林乐追了上来，她看见这个小姑娘将自己的儿子送了回来，问了问儿子她是谁，连忙追了出来。手上拿着她刚烤好的面包，匆忙之中拿袋子胡乱装了几个。

“小朋友，谢谢你帮阿姨把乐乐送回家，这些小面包是阿姨自己做的，乐乐很喜欢吃，你也尝尝。”

雾莱伸手接过，她觉得这面包看上去挺好吃。

“谢谢阿姨，阿姨让他赶紧洗澡吧，不要感冒了。”

“嗯嗯，阿姨晓得的，你一个人回家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阿姨，爸爸妈妈知道我在附近玩。”

雾莱记起了这栋屋子的主人，但是不太记得眼前这个女人。这里住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林婆婆，这个女人大概就是她那个独女。林婆婆似乎很早就去世了，长大后的她对这家人的记忆很少。

林乐忍不住摸了摸女孩的头，她的模样太惹人喜欢了。

雾莱抬头看着她，他的妈妈真温柔。就是看上去太柔弱了，嘴唇苍白，大概身体不好。她的妈妈也很温柔，但是也不健康。世间怎么对美人如此苛刻，莫非真的是红颜薄命。

林乐看着雾莱。小小女孩眼神纯粹干净，玫红色的小裙子衬得女孩越发唇红齿白。这美好的模样让林乐眼眶渐渐泛红。她情不自禁地慢慢蹲下，为女孩理了理她裙子上有一些凌乱的蝴蝶结。

“阿姨真高兴，这是乐乐第一次有朋友跟他一起回家。谢谢你，雾莱。”

雾莱看着林乐为她整理衣服的双手，命运已经给这个女人留下了许多忧愁。她不喜欢一个对她温柔的人有这样悲伤的表情。她微微靠近林乐，伸出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脖子，小小的脸蛋碰了碰她冰冷的脸庞。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