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和酒楼
堆笑迎了谢少玙上楼雅座。
“今日客人多喝了点儿,公子莫要见怪。”迎二人上到雅间,推窗便可见街上的夜景,谢少玙满意点头道:“上几个拿手的好菜,一壶好酒。”
“好勒,公子稍待。”跑堂拿肩上的抹布擦了桌子,转身出门,听得楼下哐当哗啦,动静越发大了,原是楼下的客人推搡间不慎推倒了酒桌,饭菜酒水砸到了别的客人身上。
跑堂忙下楼去,谢少玙给阿步递个神色,阿步转身下楼。二楼不少客人都出来看热闹,一位宽脸发福的中年男子从一间雅室出来,随手带上门,从谢少玙门前走过,径直走到楼下。
他自称邬掌柜向两边的客人好言赔礼,岂料客人并不买帐,反而口里不干不净,朝他发泄怨气,甚至动手去推搡,却被他灵活躲过了。
他赔笑着相劝,自认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自罚三杯,又免了众人的酒菜钱,双方闹哄许久终才罢休,他上楼折返回刚才那间雅室,呆了片刻才出来。
不多时阿步回来,他已楼上楼下查探了一遍。
菜很快上齐,荟和酒楼最出名的便是河鲜,此时正是食蟹的时节,除却鱼虾,重头菜便是一大盘河蟹。
谢少玙把酒壶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叫了阿步:“来,坐下一起吃,后头还有好戏呢。”
夜色已深,街上人群渐渐散去,不少商铺已经打烊,荟和酒楼里最后一拨客人也散了,邬老板亲自送客出门,梁斐章等人簇拥着叶侍郎家的公子叶皓霖。
候着的各家车夫将自家公子扶上马车,叶皓霖揽过梁斐章的肩头,凑近耳边大口呼着酒气,道:“京城中盛传……,你表妹……生得国色天香……是个大美儿,什么时候……带她出来见见?”
梁斐章呃呃打了两个酒嗝,摆摆手,道:“是么?不至于……,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啊!”
叶皓霖斜瞥了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他,笑问:“你……你……还想瞒我?是不是……你……打她的主意了?”
“怎么会?……实话跟你说……,我只说予你……,她啊……自小性情孤僻……心机深沉……,你莫要……招惹她为好……”梁斐章哇地吐出一大滩来,叶皓霖立马嫌弃地放开他,梁府的车夫上前将他扶了,他晃晃悠悠地靠在车夫身上,招手向叶皓霖道别。
“是你自己想留着吧!”叶皓霖收敛了醉态,冲着梁府的马车嘀咕了一句:“你以为你留得住么?”转身也上车离开。
邬掌柜看着伙计们收了锁,也坐上马车回府。已是二更天,门口的小厮留着门,他穿过前院进了厢房,房里点着一根蜡烛发出微弱的光。
他拿起烛台往床边走,脖子突然一凉,一把匕首抵在咽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识相的别动,乖乖拿出钱财买命。”
邬掌柜呵呵一笑不以为意道:“哪儿来的小毛贼,意敢动到爷爷我头上。”转眼脸面突变,先前酒楼里陪笑讨好的脸瞬间变得凶狠暴戾,猛然头朝后撞,他身形壮硕,右手尖硬的手肘化作短而粗的铁棍使劲朝后面的人胸口袭去,身后的黑衣人显然身形小许多,似早有预料般,迅速侧身躲过,还未及喘气,一只肥胖大手直掐他脖子而来,迅猛之势如鹰爪,黑衣人被逼得步步回退,身体抵住墙壁的瞬间,又一个黑衣人飞腿踢中他的手臂,邬掌柜手臂巨痛,料是断了,他身形不稳,来人却并不收势,继续飞腿逼进,邬掌柜抵档不住来势凌厉连连后退,终于撞在床柱上,倒在床角。
微弱的烛火下,邬掌柜望着眼前两个蒙面的黑衣人,他嘴角流血,扶住右臂,忍痛道:“阁下内功如此深厚绝不可能是小毛贼!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
说话的仍是先前那个黑衣人:“江湖救急,拿点钱财而已,用得着这么搏命?”
邬掌柜全不信:“你们休要骗我!到底想做什么?”他转头看着另一个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人,他才是真正话事的人。
“你不信就算了,只不过,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房里为何会有这个东西?”黑衣人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只白色的三角布巾,上面黑线绣着“天亲”二字。
邬掌柜的脸变成猪肝色,似是被人揭了底牌般的恼怒。
黑衣人冷笑:“这年头居然还有天亲教的余孽,若是上报官府,怕是要抄家灭族吧!”
邬掌柜瞪着他,突然蹦起来挥起另一只拳向他冲去。
还未近身,一直没说话的那位黑衣人飞身过来,双手抓住邬掌柜的胳膊用力折起来,“咔”的一声,左胳膊也断了。
邬掌柜惨痛倒地:“邬某自认未得罪二位,为何今日要为难?请二位英雄拿了钱财,留邬某一条性命。”
“早这样不好了?”黑衣人抖着白角巾,又塞回怀里:“放过你也不难,听闻你们天亲教人才济济,爷爷我好奇心重,想长长见识,劳你引见引见,如何?”
另一位黑衣人站在他稍后的阴影里,不发一言。
“这个么……”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