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太子(二)
“可怜了小殿下,跟着我这些年,什么福都没享,还遭了那么多罪…… ”
纵使穷的揭不开锅,她也却没有将这块金牌当掉,这是唯一能象征景国血脉的身份的物件了。
突然,妇女艰难起身,朝宋池余跪下。
“姑娘,我知道你心善,可不可以在我去后,多多照看小殿下,不用给他太好,给几口米粥吃便好。”
“赶紧起来,我会的。”
宋池余连忙将她扶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些事娘娘临终前嘱咐过我,切不能将身世告诉小殿下,这些年,我瞒了那么久、可如今……我死期将至,本想将这件事带进棺材里的,可又不甘心景国最后的血脉被掩埋。”
“娘娘不愿看到小殿下为了复仇而付出太多……只愿……他今世快乐,自由些……不要生在帝王家。”
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拼死将手中的金牌送到宋池余的手中。
“这是唯一能象征殿下身份的东西了……姑娘一定要妥善……保管…… ”
话落,她再也支撑不住,手从宋池余的手上滑落。
“孃孃!”
庙门外阿珩的拳头攥紧,双目充红。
鸣兰这一生,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在眼前浮现。
坎坷无数,少时承蒙景后抬爱,被调到她身边,这一待便是十三年。
主仆十三年,娘娘待她再好不过。
直到十年前,景国王叔逼宫那日。
视线最后落到的,是娘娘□□垂下的足和散落下来的白绫。
娘娘临死前说的那句话至今还清晰在她耳边。
“鸣兰…… 一定要保住景氏最后的血脉…… ”
一尺白绫,隔断了十三年的主仆情谊。
政变那日,血染皇城,尸横遍野,皇宫的上空一直笼着那红云,如同血一般。
她被皇后的母族护送着从皇宫暗道离开景国。
这十年,她带着小殿下一路隐姓埋名,来到了南阳。
可她的病花光了所有盘缠,小殿下出去乞讨银钱才得以买药读命。
娘娘……奴婢不能完成你的遗愿了……
视线晃乎间,她好像……
看到了衣着华服的景后。
她沐浴在阳光下,如同当初提拔她时看到的惊艳,她是那般的温柔,正笑着对她说“鸣兰……”
又见到你了,娘娘……
鸣兰来陪你了……
“娘娘……”
鸣兰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在了万花齐放的春日里。
宋池余闭了闭眼,亲眼目睹了一条生命从她眼前流逝这样死去。
对鸣兰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从庙中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了。
宋池余看到阿珩一个人坐在古庙上的石头上背影单薄,与远边的夕阳映衬着。
“阿珩……”
“她死了…… 对吗?”
阿珩语线平静,彷佛看不出来他刚刚失去了世间最后的一个亲人。
同时,宋池余也没有意识到景珩说的是“她”,而不是“娘”
“我医术有限,没能治好她。”
宋池余走到他面前,看着景珩那张脸。
“阿珩,跟我回家……好吗?”
“好。”
景珩低垂着眉,一言不发。
原来这些年之所以过的那么苦,是因为他的身份和那个逼死他父母的叔叔。
“小乞丐!小乞丐!没爹的小乞丐!”
“又脏又臭的小乞丐…… 哈哈哈…… ”
“我们别和他玩。”
“脏死了!滚滚滚,别挡道!”
“没钱!贱命!”
那些坑脏的言语浮现在他脑中,这些难听的话一直伴了他那么多年。
跟她回去,是最好的办法。
小少年看着眼前大他五岁的少女,她逆于夕阳下,整个人都显的明媚动人,向他伸出手,朱唇轻启。
她说,跟她回家……
或许两个人都不知道,多年以后,他们再回想起,都会觉得当初的决心尤为幸运,当然,这也是后话。
回到宋府,宋池余让墨竹将景珩带下去整理妥当,顺便换掉他原来的脏衣。
“云溯?”
她来到侧房看着床上趴着的云溯。
“怎么了这是。。 ”
云溯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小姐……”
海棠苑院中,宋池余坐在院中,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的是云溯和云追
宋池余抬手捏起一把瓜子,看着天边的星星。
“说说吧…… 怎么回事?”
云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