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很遗憾，卡西迪奥这个陌生的名字并没在塞斯特的心里激起哪怕一点点波澜。

她对这个天使没有任何印象。

但她还是郑重的点点头，表示会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那样就太好了。”天使又领着她走到小桌前坐好，接着拍拍手看向桌上摆好的小甜品们，“开始享受你的生日吧！”

塞斯特试图暂时抛下别的顾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可丽饼和小蛋糕上。

刚想要拿起叉子，突然想起有个在心里存了几天的疑问一直没有说。

‘系统？’

她在心里问出。

‘我在吃这些的时候，你能尝到一样的味道吗？’

没有声音回应她。

按照惯例来说，系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给出回答，并且加上一两句的玩笑话打趣塞斯特，而绝不是像这样沉默。

塞斯特没办法通过什么方式来确定系统是否还跟在她身边，她不知道系统究竟是她一时的、会随时消失不见的幻想，还是别的什么在她知识面以外的东西。

——更远点来说，塞斯特甚至想过系统会不会是她分出的副人格之类的。

但她现在对过往实验室生活没有过多的抵触，只是在提起时会有一些生理性不适，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去分出这样一个人格去陪伴或保护她。

‘系统？’

她又叫了一次。

大概过了三四秒钟，让塞斯特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系统突然出声，有些疑惑地回问她：

「嗯？你叫我了吗？…就在刚才？」

塞斯特表示肯定。

「我刚刚…我刚刚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像是被裹在了什么东西里面，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不过现在好啦——怎么了？」

系统说话的停顿有些多，谈起原因时语速又莫名加快，虽说之前它也会偶尔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可那都是…

——都是有什么必须要用谎言去遮掩过去的情况。

对于人情世故，或许她的知识会有很大的空缺，但在一些生活常识和各地人物历史上，她记忆再怎么出问题，也不会轻易彻底忘记曾经被强硬灌输的东西。

毕竟当时所受的那些痛苦都是真实存在的。

塞斯特已经不止一次地察觉系统在某些事情上对她有所隐瞒，但事情类型并不统一，在她看来也更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会产生不理解，但没有愤怒。

‘没什么要紧事，’她说，‘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尝到甜品的味道。’

「啊…说起这个我就觉得遗憾。」系统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我只能尝到非常非常非——常少的味道，用具体例子来说的话，就像你吃一个甜度是一千的东西，我只能感受到那千分之一的甜分…」

「所以说你吃什么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啦，放心去吃你想吃的吧！」

塞斯特不再说话，拿起刀叉小心翼翼地切了块可丽饼皮，又动作缓慢地放进嘴里嚼了嚼。

煎的焦灿灿的饼皮不过分酥脆，吃起来也不过于软糯，反而是恰好介于二者之间，嚼起来有种甜香满溢在唇齿间。

自己吃了两口以后就一直在观察塞斯特反应的亚兹拉斐尔见她终于动刀叉尝了第一块，眼中兴奋的光几乎快要穿过对面克罗利的墨镜，闪到他眼睛。

“怎么样？”

亚兹拉斐尔颇有些忐忑意味地问道。

塞斯特嚼嚼。

“是不是很好吃？”

塞斯特又嚼嚼。

咽下去这一口后她才回答了天使的问题。

“好吃。”她看着亚兹拉斐尔，“这是我过到的最棒的生日。”

无论是从表情还是语气上来看，塞斯特都无比认真，比她过往说过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行为都更认真。

一旁的克罗利喝了口咖啡：“别太早下定论，以后可还那么多次过生日的机会呢。”

天使对塞斯特不讨厌这个甜品的事实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附和：“是啊，以后还可以把卡西拉过来一起过！”

“他特别想见你一面…我认为是这样。”

“好。”塞斯特答应下来，继续拿着刀叉一小块一小块地往嘴里送。

可丽饼的分量不算大，三人很快就消灭了桌上所有的甜品，包括那个蛋糕——当然，击退甜品大军的主力还是亚兹拉斐尔和塞斯特，小孩似乎对白花花软乎乎的奶油特别感兴趣，不停往嘴里送。而克罗利只是喝完了他那杯咖啡，顺带被二人逼迫着勉强咽下了一小块奶油蛋糕。

或许也不算逼迫，这两人只是一齐蹙着眉盯了克罗利一会儿，恶魔就完全溃下阵，认命地吃下特意给他递过来的蛋糕。

当时的他皱着脸，评价吃这一口蛋糕比喝圣水都难受——还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另外两人非要他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