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下，轻声唤了我两句。

“阿初，阿初。”

先生叫我阿初时总是格外温柔，明明语气依旧冷硬，却又有些不一样。我贪婪地听着一声声“阿初”，只愿就这样睡到天荒地老。

“阿初，喝药了。”

他见我不肯醒，只好用手指来回轻划平铺在枕上的发丝。我按耐不住，睁开眼默默看着他。

“乖，阿初，喝药了。”

他将我扶起身，一口一口喂我喝药。明明药汁苦味浓重，我却只盼着碗里的药永远也喝不完。

他用衣袖擦拭嘴角的药渍，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浅笑。

“阿初，有你是我之幸。”

见到那稍纵即逝的笑容，我一阵愣怔失措。

这是我在快意居的第十年，先生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先生一脸严肃，从不肯显露半分柔软。

明明先生笑起来十分好看，比世上名气最盛的花魁还要好看，比盈满之时的望舒还要好看，有闭月羞花，西施捧心之姿。

只是他不肯笑，更不会对我笑罢了。

如今见到先生的笑，我再不愿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那些事不过云烟，顷刻之间就能消散。

“先生，奴再休息一会儿，就将这里收拾干净。”

先生面无表情地点头，朝门外走去。

我望着先生飘逸的身影，千言万语在嘴边化成一句：“先生，奴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