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林间,一黑一白的身影似是而非地对峙。
就在黑衣杀手提剑朝着江秀雁劈去。
李琬飞也似的刚从石林赶了回来。
手执桂枝,并将其化作武器攻击黑衣杀手。
江秀雁双眼直盯着二人。
只见到李琬轻飘飘地一挑、一拨,便把黑衣杀手引开。
因桂枝不是真正的武器,黑衣杀手不是彻底落入下风。
不过,李琬的武器虽是树枝,但半点也不见落入下风。
相反,黑衣杀手的剑身散发着银色寒光,却像未开封的剑刃,削不了桂枝半分。
直到须臾,黑衣杀手被带离百丈开来。
李琬纠缠着黑衣杀手,令他再也分不出神来,往江秀雁的方向看去。
江秀雁方抱紧自己,又往后挪了好几下。
更重要的是,抱紧藏在怀中的宫妃医案。
黑衣杀手的后脑勺仿似长了眼睛。
在江秀雁抱着自己,小心翼翼保护怀中医案时,飞身过来。
似乎铁了心抢夺她怀中的册子。
圆溜溜的乌黑大眼惊恐圆睁。
看着那柄闪烁着银白色冷芒的剑,直冲过来!
就在她差点被击到时,李琬飞扑拦住了黑衣杀手。
黑衣杀手被李琬撞开,脖子的命脉被紧紧扣住,就连薄剑也被过急过猛的冲击而甩开,划破半空,转了一圈。
—叮。
薄剑碰到了一块小石子,丢在江秀雁跟前。
电光火石之间,江秀雁立马爬过去,握住剑柄。
瞬间仿似拥有无比的勇气,墨黑的眼睛拼发着耀眼的光芒。
剑尖直指着黑衣杀手,咽下不存在的口水。
质问:“你,何人派你过来?”
夜,倏然静默。
黑衣杀手如死水的眸子从来没变,包括其中的冷意,就如他从没说话的不变。
江秀雁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时,心没来由地漏跳一拍。
她在许多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病患中,看过相似的眼神。
就在她张嘴惊呼前,黑衣杀手脖子一歪,死翘翘了。
李琬的手一直扣住他的命门,立刻反应过来。
但人已经到阎王报道,他就丢掉树枝,放开尸身,走到江秀雁跟前。
子夜般暗沉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呆住的她。
伸手,大掌紧紧包裹着握剑的冰凉小手。
道:“呼吸,放开,给我。”
江秀雁听到李琬的说话后,从定格里解禁。
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鲜的空气,正要颤巍巍地松开握剑的手。
抬头,露出比哭难看的笑容。
道:“我、我动不了啊。”
李琬叹气,大掌使上巧劲夺去薄剑,随手丢开。
然后,这一次毫不迟疑地伸手,把只到他胸口高的人儿,抱在怀里。
“怎么办啊,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办法。”
轻飘飘,似是情人之间的呢喃,又似是无可奈何的叹谓。
温暖的怀抱。
有力的臂膀。
江秀雁对李琬的话仿如未闻。
只管把脸埋在温暖厚实的胸膛,汲取着浓郁又熟悉的冷香。
直到身体渐渐回暖。
她挣开他的束缚,把人推开。
再次抬头,凝看着那张略带涩意的脸。
乌云蔽月终有时。
此时的月牙静悄悄地探出头,照耀着月下一对璧人。
直至—
“娘娘,娘娘。您在哪儿啊?”
箜篌的声音,在空旷的林间响起。
江秀雁慌张地后退一大步。
却不小心踩到树枝,嘎吱一声。
“娘娘?是娘娘吗?”
江秀雁以眼神示意李琬先离开。
忽地想起还躺在泥土上的两具尸体。
又想到她身上和脸上满是血污和泥土。
心中无声叹气。
然后踮高脚尖,双手搁在李琬肩头。
低喃:“打昏她。”
少女幽香犹如实质的媚药。
但与略带旖旎的动作不同,江秀雁的说话是句句狠辣。
教人难以想象,这位前一刻钟,还为着杀手在跟前自裁而吓破胆儿。
如此割裂的言行下,李琬的脸还是刷地一下通红。
按捺住身体的躁动。
低叹:“你怎能这样……”讨人喜爱呢。
江秀雁以为李琬在责备她的变脸。
手还放在他的肩头,轻笑说:“你知道一年到头来医馆治病的人中,有多少是被挚亲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