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岩寺
小余氏死了。
村头村尾都在议论,前几天还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村民都大为震惊。
早上小余氏和丈夫儿子吵完架,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沈老大也没管。
直到晚上还没回来,沈家忙出去寻找,村里人都说没有看到。
怀疑小余氏赌气回了娘家,沈老大和沈老太还回了一趟余家,娘家人也说没回来过。
第二天,小余氏依然没回来,村里人看在沈老爷子的面上,也纷纷出动去寻人,地里去找了,山上也找了,四处不见身影。
周边的村子也去打听,都说没见过。
沈家忙去报了官。
一个村民猜测,别是掉进河里,被水鬼带走了。
小河村旁边的河流,虽然名唤小河,但一点都不小,即使是在枯水期,依然水流湍急,每隔几年,都要带走几个人。
“沈家菜地里的菜被破坏成这个样子,不会是小余氏泄愤完依然想不开跳河了吧?”又有一个村民猜测道。
沈老大一拍脑袋,懊悔不跌。
顺着这个思路,村民们沿着河流往下走,一直搜寻到十几里外的下河村。
下河村的村民一听,把他们带到了义庄。
小余氏的尸体卡在小河下游的桥墩处,被下河村洗衣服的村妇发现。
“她的身上都是伤,应该是被河流冲下来的时候被河里的乱石撞到的。”义庄的仵作判断道。
衙门的官差也来了,听完事发前沈家大房吵架的事,加上仵作的判断,便把案件简单地定性为一个自杀溺水案。
让沈家内部自己解决。
女儿死了,余家上门讨说法,沈老大给余家长辈的磕头认错,并再三保证会好好对待小余氏留下的三个孩子。
沈老太老余氏也哭着一张老脸,“我可怜的那侄女,在沈家哪个不是让着她的,一时任性惯了,跟丈夫儿子吵了几句嘴,就想不开了。”
虽然侄女亲,但儿子才是亲生的,老余氏并不想把儿子孙子过多的牵扯进来,只拿世上对女儿家的规矩说道。
话里明里暗里透露出一个意思,虽然这是我儿子有错,但是余家没把女儿教好,才是主要的责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余家也是个儿女众多的,为死去的女儿出头,只是不想让人认为余家软弱可欺,二则是为外孙们撑腰,避免有人因为娘亲去世就看轻他们。
小余氏的性子他们也了解,见沈家拿出态度,又陪了点钱,便没有再追究。
葬礼进行了三天。
一切安顿好后,沈家安静下来。
村里对这件事讨论却没有消散,大部份人都接受了小余氏因为同丈夫儿子争吵才想不开跳河的理由。
少有人指责沈老大,倒是因为孝道的缘故,对沈大郎与母亲争吵一事颇有微词,认为他不孝。
还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小余氏不可能想不开,她们都曾和小余氏有过口角,晓得她那性子,让谁吃亏,都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怎么可能想不开跳河呢?
但没有证据来证实,毕竟人是复杂的,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不能理解当时她的想法。
沈老大也沉默了许多,觉得小余氏的死和自己有关,便加倍对三个孩子更好,农闲时间也不再躲懒,从上山砍来一堆竹子,整日弄篾匠的活计,多赚点钱,不管是送四郎上学,还是给大丫做嫁妆,都是好的。
沈大郎也闷闷不乐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日后,终于出门上学,不成想同窗竟然也知道了他母亲过世的缘由,有几个死对头大声嘲笑他气死了娘亲,是个不孝子。
沈大郎听了冲上去跟人直接打了起来,奈何对方人多,自己反而被压在地上打了一顿。
夫子看自己的眼神也淡漠了许多,没有为自己主持公道就算了,竟然还劝自己多休息一段时日。
沈大郎心想,他们就是对自己不满,认为自己不孝,一时怨恨起学堂里的人来,连带对已经过世的娘亲都不满起来。
于是拿起书箱,跑出了课堂。
他在街上游荡,遇到一个流浪汉跟他要了一个饼子,沈大郎也没有心情吃东西,便顺手给了。
那人见他闷闷不乐,便问他缘由,听完事情多起因经过,便笑着道,“你这小郎君果然还是太年轻,既然你送了我饼子,那我也送给你个解决这困境的法子罢,”
沈大郎连忙追问,那人漏出一抹坏笑,嘀嘀咕咕把法子告诉了他,还要去了他身上剩余的钱。
回到家里,家里人见沈大郎下学归来比平常早,便多问了两句。
沈大郎解释道,自己多次科考没有考中,眼下娘亲去世,应该为她守孝三年,以示孝道。
至于学堂,就不去了,为家里省点银子,让弟弟们有更多机会读书。
这事很快传出去,村里人的口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