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变端
片刻之后,那群摆阵施咒的弟子,齐齐七窍流血,暴体身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与那道光一般,眨眼间就消逝了。
听得这一阵声响,几人当即怔住了神色,面上俱是疑云,谢彩灵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正要动身朝内殿走去,却忽见内殿奔出来两道身影。
正是祝耀和白无衣,两人神色极其怪异,然更让人感到惊诧的是白无衣,只见他半边身子的血肉,已经悉数被阴邪之力爆发出来的反噬所侵蚀,半边脸血肉模糊,剧痛难当,有些反噬,直接在他半边面颊划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祝耀扶着他,惊恐地道:“你的身体!”
白无衣咬紧牙关,胸口起伏,另一只手催力,封住了半边身体的穴位。过了好一阵,神色才稍缓些许,喘息道:“尊主,我没事,废半边脸而已,不过,我的心好痛。”
祝耀抬起白无衣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抬指给白无衣度了一点灵力,须臾,见白无衣终于停住发抖的身子,才停止给他渡灵力,伸手给他喂了两颗丹药,道:“你忍一忍。”
白无衣咬着牙,闷着声道:“反噬还在往心脏蔓延,界主,得想个法子,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祝耀道:“先别急,你的伤要紧。”
待祝耀为他压制下反噬后,白无衣调息了片刻,忙道:“尊主,阵法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会突遭反噬?”
祝耀没说话,偏头望着内殿,起身冲了进去,白无衣也顾不得自己血肉模糊面颊,担心祝耀一个人进去,会出什么意外,也急忙地跟着跑了进去。
白无衣身上的反噬实在太令人触目惊心了,吓得步知仪怯怯躲在白独秀的身后,谢彩灵和白独秀对视一眼,也一同动身,朝内殿走了进去。
只见内殿地上有个圆环咒阵,环阵猩红,中央阵法画着阴森诡异的咒文,环阵六方东倒西歪躺着几个修为高强的仙士,看着是这次施咒的对象。
每个弟子身上都散发着源源不绝的黑气,仿佛是被怨气、怒气和邪气反噬身亡,一具具的死尸已经被侵蚀得血肉模糊,头和脚完全分辨不清。
然阵法一旁把守的九剑灵,以及阵中闭目垂首的风晚凝,除了脸上沾了些腥红鲜血,身上似乎没有一点反噬的痕迹。
祝耀抢在前面,一掌击散了各种邪气,仔细看阵法咒文图案,白无衣也踉跄地扶着重柱,见着阵法出错,面颊顿时变得煞白无色,看白无衣身上反噬,便能得知,布施的阵法出了问题。
祝耀双目瞪得瞠圆,神情有些愤恨地摇了摇头,身躯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着阵法哪里出了问题。步知仪站在殿门口,看到了祝耀可怖骇人的侧脸,吓得他原本想进入内殿,也不敢进了,身形有些发抖,缩在谢彩灵和白独秀的身后。谢彩灵回头按住他,让他不要贸然走进内殿,步知仪乖乖地止住了脚步。
祝耀嘴唇发白,神情惊恐万状,完全看不到往日一点伪装,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有错。”
谢彩灵道:“祝耀,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布施的是转移阴玄令邪力的阵法吧。”
祝耀倏忽回过头,目露寒光看着她。谢彩灵指了指坐在地上的风晚凝,轻哼一声道:“不必看了,原先这里面你布施的阵法,根本就没有问题。然而,现在整个阵法却被逆转了,你说这是不是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祝耀吞咽着唾液,久久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漏。白无衣忍着反噬疼痛,一手拔出腰间佩剑,指对着谢彩灵,冷声道:“谢彩灵!你怎么会知道逆转术?!”
谢彩灵摸了摸脖子上的伤,道:“大家既然同修魔道,学个逆转之术,有何困难?”
白无衣怒喝道:“那就是你搞的鬼!”
她抬指,轻轻地挪开了白无衣举着的剑锋,抬步悠闲地游走在内殿,轻哼一声,道:“对,没错,是我搞的鬼。祝耀,你今日在此着急布阵,是因为洗慧逃了,你们的计划将要败露了吧。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洗慧一介女子,是如何轻而易举避开,烈火坛内外重重禁制和巡守护卫,您难道没有想过有人出手相助吗?你偷藏我的尸身,官非儿身为诛邪宗的弟子,是从何得知的?又是谁指使的她,偷走了我的尸身?这么一个人,你当真没仔细思考,到底是谁吗?!”
“实话跟你说了吧,今日你布施的阵法,的确是我破坏的,眼前阵法上坐着的那个风晚凝,不过是我用换皮易容术,做的一个纸人。”
原本,谢彩灵在客栈给风晚凝施术时,就想到了那日在不焚天坑,祝耀挟持虞期之举,担心此次上烈火坛,祝耀几人会狗急跳墙,挟持人要求交出风晚凝,便做了一个纸人,以防万一。
白无衣不信抬剑一挥,朝着那地上坐着的风晚凝,一剑刺去,凌厉的剑锋刺穿剑身,却无血渍流出,剑身抽出时,风晚凝身躯顿时变作了一个纸扎的小人。
他转眸对祝耀沉声道:“尊主,果然是个纸人。”
闻言,祝耀双目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