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

新的怀疑，怀疑可能不是她身体的问题。”

玄望舒没搭茬儿，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陶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进宫之前，祖母悄悄来嘱咐我，让我注意着点，皇帝大概多久召见母妃一次？”

玄望舒一愣：这种极度隐私的事，居然交给陶陶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林家怕不是盼皇嗣盼魔怔了？

林陶倒是不害臊：“其实皇帝很偏爱母妃的，每个月至少会召她一两次。要知道，后宫妃嫔有足足二十人，她这样已经算是很受宠了。如此看来，问题也不在侍寝上。”

玄望舒接过话茬：“父皇肯定没问题啊！皇子公主都生了一打了！”

林陶两手一拍：“好！母妃没毛病，皇帝没毛病，侍寝也没毛病。那你说，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

玄望舒顺着她的思路，眼神向下方的翠琅轩望去：“莫不是……这座宫里有毛病？”

林陶点点头：“没错，翠琅轩里有问题！我不知道究竟是人的问题，还是什么东西的问题。但是我想解决它。”

“你能解决得了？”玄望舒觉得小女孩不自量力。

林陶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可是今日，看到姑姑醉酒的样子，我这心里……实在难受……”

玄望舒懂了，他沉声说：“我会帮你。”

*

中秋夜的醉酒事件过后，林陶和玄望舒暗地里约定，要把阻碍林玉竹怀孕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他们首先疑心的是饮食。

负责翠琅轩饮食的，是林玉竹的陪嫁侍女，名为红雨。

红雨见两个小主子来调查，就回禀说：“其实家里早就怀疑过这件事了，这也是为什么娘娘的饮食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话虽如此，该查还是得查。玄望舒命她把最近三个月的食谱收集整理好。拿到食谱之后，他又对着医书琢磨了好几天，确实没发现问题。

他们疑心的第二个因素，是居住环境中或许有什么药物。

林陶亲自把林玉竹的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查找一切可疑的物品。像香炉、香囊这种散发气味的东西，都被翻找出来，拿给玄望舒检查，但最终也没发现异常。

这么一通折腾，想保密是不可能的，整个翠琅轩都知道，两个小主子在查林玉竹不孕的原因。

而林玉竹也知道两个孩子在试图帮她解决困扰。不论结局如何，光是这种关心本身，就已经让她很欣慰了。

尤其是玄望舒。林玉竹觉得，这个让她看不透的孩子，居然在陶陶的面前，流露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这让她觉得，玄望舒变得更可信，也更可亲了。

一天早膳，一家三口又像往日一样，聚在一起吃早饭。

林陶胃口不好，才喝了半碗粥就说饱了。林玉竹忙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林陶摇头，直截了当地说：“不是不舒服，是心里堵得慌。这几天，我和哥哥都快把翠琅轩给掀过来了，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一顿白忙活！”

玄望舒看她的兔子耳朵耷拉下来，就安慰道：“你别急嘛！这件事咱们才查了几天呀？咱俩能想到的，长辈们肯定早就想到了。假如母妃真是被害的，那幕后黑手必然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手段也绝不是轻易就能发现的。”

林玉竹也劝道：“陶陶别急。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好几年，也不差这几天。说实话，你们两个能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玄望舒凝神想了想，说：“母妃，不妨把您都查过什么、怎么查的，详细与我们讲讲？这样，也省得我和陶陶再做无用功。”

林玉竹觉得养子说得有道理，便把自己查过的人和事，以及看过的医生吃过的药，屋子里改过的布局、添过的摆设，种种靠谱的不靠谱的努力，都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林陶只觉得更加绝望。因为一切能做的，林玉竹都已经尝试过了。

不过，玄望舒听完，倒是陷入深思，不自觉地沉吟起来：“看来，只能用母妃从未试过的路子去查……”

林陶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玄望舒在她的额头上打了个爆栗：“你当我是什么啊？敲一下就响一下的木鱼吗？拜托，你哪怕是对着山谷喊一声，也得过一会儿才能听到回音吧？你得容我想想啊！”

“哦。”林陶揉了揉脑门儿。

其实，玄望舒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方案。只不过，他想先去求证一番，总得有几分把握了再说话。

这天夜里，他又一次换上了黑色劲装，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