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眼睛对视片刻。随后,凌玉枝不知听谁喉中呛出一丝冷笑,有人恼羞成怒骂道:“臭娘们,你敢耍老子!”
眼前蓦然生风,凌玉枝只觉明晃晃的长刀向她劈来。
陡然间,耳中轰鸣乍起,长刀随着锃响一声应声落地。
凌玉枝猛的睁开眼,混沌之中只觉前方多了一道挺立的身影。
方才持刀那人正捂着肩旁退着一旁。他身后的一群人也是神情一滞,直到看清前方来人之后,才齐身而上。
“就是他,杀了他!”
刀剑重重劈入身后的长桌,裴谙棠双手环着凌玉枝转身躲过刺目的寒光,如水般清冷之声萦绕整个房间:“你躲到后面。”
凌玉枝看见床铺后的两间置物架间还有一方空位,她几乎是飞奔过去。
裴谙棠躲过向他刺来的暗器,右手借势发力,直击那人胸膛。
他手无长物,身躯轻巧躲过几轮袭来的刀剑。
交缠愈烈时,门前不知何时站了一道玄色身影,清澈快意地喊了一句:“真不错。”
众人皆是一愣,裴谙棠却听出了这道熟悉的声音,他甚至不用目光去找此人的身影,只沉沉喊了句:“交给你了。”
“行。”笑意与轻蔑充斥在这单单一个字间。
言罢,凌空如一阵急风劈下,一行人还没看清招式,双脚便陡然一沉,接连几人倒地。
玄色身影的男子夺过劈入身侧的一把刀,轻身一跃,足梢踢中来人前额,刀尖直刺入另一人心口。
屋内血腥之气蔓延,凌玉枝亲眼目睹鲜血从口鼻间迸出,她低头捂住口鼻,几欲干呕。
“若是怕,就转过身。”裴谙棠依旧站在她身前,语气充盈着愧疚,“对不起,让姑娘置于险地。”
厮打哀嚎声一片,凌玉枝这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别过头不去看。
片刻功夫,已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尸首,一个胖高男子看着满地的血迹,抖如糠筛地从压在他身上的一具尸首上爬出。
“谢…临意。”
玄衣男子眸中还闪着满是锋芒的笑意,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挣扎,半蹲下伸手遏住他的颈脖,扬头道:“认得我啊?”
胖高男子几欲磕头,慌不择言:“饶命……饶命,是京里有人派我们来……”
“不必说与我听。”他终于敛了顽劣的笑意,盯着那人冷声道,“不过是些卑鄙的图谋。”
他岂能不知背后是谁伸的手发号施令。
手下那人还在求饶。
他蓦然松开了几分,谈笑道:“你说,我要不要放你回去报个信,让你背后那群人不必这般煞费苦心派人来了。”
胖高男子顶着铁青的脸色顿时大喜:“……小的这就回去传信。”
他却不给人挣脱的机会,像是玩够了打算收网一般,轻慢道:“算了,我嫌你太慢。”
手中沉沉发力,只听见筋骨生生寸断之声。
“如何?我平日里让你跟我学些功夫,不吃亏罢?”谢临意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
裴谙棠朗声笑道:“多谢。”
“姑娘你可有受伤?”他望向身后缓缓睁开眼的凌玉枝。
凌玉枝站起身,微凉手心上沾染了几分黏腻,她从惊慌之余撤出,才意识到他在同自己讲话,心有余悸摇摇头道:“未曾,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为何要痛下杀手?”
“对不起姑娘,此事是因我之失,才让姑娘你身处险境。”裴谙棠愧意的眼中染上了几丝凝重,“他们应是一路跟着我从京里来的,我从前未曾发觉,直至我进了这间客栈,这些人应是看到我进过这间房,误以为今夜宿于房内的是我了。”
凌玉枝顿时解惑,怪不得她先前一直与那帮人周旋拖延,他们也没真正下杀手,反而信口胡来了句京城,倒惹得这些人气极成怒。
原来人家就是从京城来的啊,她再说人家又回去了,任谁也会以为自己被戏耍了。
他虽并未提及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凌玉枝也未继续问,人潮如流,不过萍水相逢,就当是运气不好,这种见刀光剑影的事她不想再被无端卷入。
况且她看着眼前的人,也不像是大凶大恶之徒。
不消片刻,夜里进山贼的事轰动了整间客栈。
客栈上上下下的伙计一直忙到窗外投进一丝天光,才房内的残局处理完。
“本官乃新任清安知县。”裴谙棠拿出官印和赴任文书往桌上一放,朝着一旁脸色煞白的掌柜道,“昨夜有贼人潜入我房中,偷盗不成便持刀中伤,好在我的扈从及时赶来,才没让贼人得逞。”
掌柜虽说被一屋子死人吓的心绪不宁,但早年间也读过几年书,岂能不识得官印与文书,立马擦了把额前冷汗,拱手行礼:“草民有罪,竟让知县大人在鄙店被贼人所惊。”
“免礼,我也并未受伤。”裴谙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