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陆静回到昭平司，果不其然苏晏白还是站在门口。

“第二试已经结束了。不得不说，这位四公主，胆子还真是很大。”

她把李雪澜回答三个问题的过程转述给了苏晏白，然后感叹道：“她也不怕那些人知道以后对她不利。”

“那些人，会知道吗？”苏晏白反问道。

当然不会了，昭平司不受朝中任何一方势力的影响，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陆静没有接话，又说道：“还有你妹妹的妯娌的......”

“直接说宁怀棠。”苏晏白打断了她。

“好的。”陆静摇了摇头，她的同僚，就是这么没有幽默感。

“还有宁怀棠，这位宁二小姐，当真是聪慧过人。她猜出四公主的身份了。”

“怎么猜出来的？”

陆静把宁怀棠的话重复了一遍。

“丹阳子？就是那个号称只做帝师的丹阳子？”苏晏白问道。

“是他。要是这件事流传出去，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呢。”

当今天子的嫡长子早夭，二皇子李尘是不受宠地位又低的嫔妃所生，据说生性懦弱，又有不足之症，常年在自己的府邸闭门不出。

另外还有三公主李云澜和四公主李雪澜，也不是大臣们眼中的继位者。

因此朝中每天都有大臣劝谏天子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宗室子过继，立为皇储，安定人心。

但天子从来没有理会过。

这使得沧京渐渐流言四起。

有人说天子打算立三公主为皇太女，有人说天子已经选好了过继的人选，还有人说二皇子其实身体无虞，马上就要静养好了。

在这个时候，天子又把放养了十五年的四公主接回来，如果再传出她师承丹阳子，沧京恐怕又要不安宁了。

不过，大沧最近几年暗流涌动，不安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归和宁蕴玉一行人下了马车之后，在渡口租了一辆客船，乘船从水路去兰陵。

时节已经到了深秋，河两岸树上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到黄昏的时候能感受到丝丝寒意。

等船接近兰陵了，情况就不太一样了。兰陵的气候比沧京更为湿润温和，受到深秋的影响还不算大。

“这里就是兰陵啊，我还从来没有来过呢。”连翠有些兴奋地说。

兰陵是大沧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除了盛产美酒，兰陵当地还有一种很美的舞蹈，名叫望月舞，也是名扬天下。

因此，兰陵的歌舞行业非常发达，每隔十里就有一个表演歌舞的场所，夜夜笙歌，非常热闹。

不过，与一般的秦楼楚馆不同的是，兰陵的风月场所向来不谈风月之事，官府明令禁止客人强迫歌女舞女提供额外的服务。

至于具体的实施情况如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兰陵，果真是繁华啊。”顾归也感慨道。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太阳逐渐西沉，明月初升，但是兰陵一点也没有夜晚的感觉，依旧亮如白昼。

街上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兰陵是没有宵禁的，当地很多商家和小贩都可以靠夜市赚钱。

“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吧。”宁蕴玉说道。

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他们一连问了好几家客栈，店老板都说客已经满了，让他们去别的地方。

终于找到了一家，店老板说：“小店只剩下两间客房了，五位要是愿意凑合着挤一挤，就住下来吧。”

“价格是多少？”顾归问道。

“不贵，一间一夜五十两。”店老板笑着伸出手比划道。

“五十两还不贵啊？五十两够我们五个人在你这儿住五天了。”东流说道。

“这位客官，这几天来兰陵的人很多，别的客栈的客房都已经满了，你们要是不想露宿街头，就只能选择小店啦。”

宁蕴玉沉吟片刻，对顾归说：“我们走吧。”

“等一下，这位客官，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不可能在兰陵找到别的客房了，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春水问道。

“不信你们可以去试。”店老板说。

“老板，我们都是外地人，来这里投奔亲戚的，结果在兰陵迷路了，无奈之下才想着找个客栈先住一晚，明天再接着找。”

顾归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可怜。

“我们一路走过来，身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你就便宜一点吧。好人有好报。”

店老板打量着他们一行人，冷笑道：“这位公子倒是很会编故事，我看你们的衣着打扮，哪里像是没钱的样子。”

就在僵持的时候，宁蕴玉打破了平静。

“我们的确不是来投奔亲戚的，而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