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你们要去兰陵？”谢韫之有些意外地问道。

“本来要请宁三小姐喝酒的，结果琥珀光被陈沛打碎了，金樽楼补的货还没有到，不如我们自己去兰陵。”顾归说道。

“琥珀光，我也好多年没喝过这一口了。‘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真是怀念呐。”顾西邙笑呵呵地说。

“不过你这小子，哪有请自己的夫人喝酒的道理？你也不问问宁丫头能不能喝。”顾侯爷又补充道。

“蕴玉可以喝酒，更何况琥珀光天下闻名，蕴玉之前也只和怀棠喝过几次，还有些怀念它呢。”宁蕴玉笑着说。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顾西邙挥挥手，很洒脱。

“谢谢爹。”顾归拉上宁蕴玉转身就走，没有给谢韫之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也纵着他们胡来。”谢韫之愠怒地对顾西邙说道。

“韫之啊，难不成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要请我喝酒。”

谢韫之不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自然记得，如今，我们都老了。”

“但是孩子们还年轻，就让他们去吧。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你这次回来，是看出什么变数了么？”谢韫之也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换了一个话题。

“我给大沧的气运算了一卦，这一次卦象与之前不同，变数在，昭平司。”顾西邙低声说道。

收拾好行装之后，顾归和宁蕴玉向侯府众人道别。

“阿玉，你一路上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苏晏雪拉着宁蕴玉的手，关切地说。

苏晏雪今天换了一身蓝色劲装，头发束成了高马尾，穿着黑色的靴子，看起来很是干练。

“晏雪姐姐，今天是要去做什么事吗？”宁蕴玉好奇地问道。

“是啊，你和阿归的婚事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去工作了。”苏晏雪笑着说。

“工作？”

“你还不知道吧，我大嫂可是五品女官，说起来，官阶还比我大哥大一级呢。”顾归在旁边说道。

大沧建国之初，在皇后陆来仪的极力推动之下，建立了一套女官制度。

女官主要负责大沧后宫嫔妃和前朝官员衣服的织造，各类饰品的锻打，木器，瓷器和玉器的制作，以及亭台楼阁的建造。由此设立了四司，分别是制衣司，饰物司，器具司，建筑司。

各司的管理者称为司正，由一名女子担任，所拿的俸禄等同于正四品官员，另外设两名副司正，从四品。司正之下是司丞，负责各司具体事务，各有分工。

苏晏雪，就是器具司的司丞之一，管理木器的制作和木材的采购。

大沧虽然有女官制度，但女官的地位却难以与男子相比，司正虽然是正四品，却不能和男子一样上朝，只有在每月一次的大朝会上才被允许向天子汇报工作。

四司平时与工部多有往来，值得称道的一点是，如今的工部尚书，是一名女子，名叫沈云熙。是破格从建筑司的司正提拔上去的。她是沈照的姐姐。

大沧的政事堂，现在只有两名女子可以进去，一个是工部尚书沈云熙，另一个，就是昭平司副指挥使陆静了。

“原来晏雪姐姐你是司丞啊，是哪一个司的？”宁蕴玉问道。

“晏雪是器具司的司丞。其实，晏雪待在器具司，是屈才了。”顾临说道。

“晏雪一直对军队里用的弓弩，投石车，云梯之类的感兴趣，她自己闲暇的时候画了很多图纸。可惜军械司的老顽固不收她，说她一个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是啊，其实我们大沧虽然有女官制度，但女子为官的处境还是要比男子艰难。即便如此，朝中还是有一帮朽木，撺掇着天子废除女官制度。”谢韫之也补充道。

苏晏雪平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许多，不过她很快收拾了心情，说：“好了，不说这些，我要走了，不然赵司正该生气了。”

“想什么呢？”顾归见宁蕴玉还在愣神，就知道她还在想苏晏雪的事情。

“没什么。”

“我相信以大嫂的才能，早晚有一天，军械司的人，得求她进去。”顾归自信满满地说。

“会有那么一天的。”宁蕴玉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也要去大理寺了，阿归你一路小心，照顾好弟妹，也照顾好自己。”顾临叮嘱道。

“大哥放心吧。”顾归冲他挥了挥手。

“走吧，连翠。”

“春水，东流，跟紧了。”

一行人坐着马车去了渡口，然后从水路去兰陵。

“怀棠，早上好呀。”周岚微笑着说。

“早上好。”宁怀棠也微笑着回她。

周岚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惊呼道：“怀棠，你笑起来真好看。”

宁怀棠难以想象这个动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