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似作伪。而这时已经有一部分的士兵已经杀进了殿内,江月将面前的几个解决掉,她在太阴同这些人交过手,有了经验,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士兵们杀红了眼,江明只是站在殿内,偶尔有士兵攻击他,他就躲开或者是避开,万不得已才会动手。江月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利刃插进一名士兵的胸膛,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眼中也没什么起伏。
江月记得,江明从前从不会武功。
分别之前,他连杀鸡都不敢,这会儿夺人性命,却也能面不改色了。
吴大人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被一位士兵掐着脖子离开了地面,他身上似乎佩戴了什么东西,可以使自己不受到攻击,于是此刻比方才多了几分从容,他笑道,“来吧,陛下,别让虞相和我姐姐在路上太孤单。我们一起死,这才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大约有人说了这样的话,多半心愿就不会顺遂,因为江月看着江明并没有动作,她握住方才从身上随便摸的一枚暗器,朝里面飞了过去,正好将那位士兵的手打得一歪,这士兵虽然异于常人,但是只不过没有痛觉,身上还是会流血。手上受了伤,喷了王上一脸。
江月弯腰躲开身边士兵的一击,另一只手抽出长刀,几招便将身边的几个扫平,轻松杀进殿内,将王上身边的几位士兵击退。这位年轻无情的王上,才终于有机会喘息,安全暂时得到保障。
龙椅上的吴大人看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无所谓,似乎已经笃定他们拿这些士兵没有办法。江月和江明对视一眼,江明去关了门,江月将剩余的士兵清理干净,刚从一个尸体上抽出长刀,就见大殿的门被撞的砰砰响,外面便不停的传来可怕的嘶喊声。
吴大人冷笑道,“你们江家的人真可笑啊,真正设局的人就在面前,若没有他,便没有江家一场惨祸,可是你们如今却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江月听了吴大人的话,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江明,江明没说什么,握刀的手却紧了紧,紧接着她又看向身后的王上,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仔细去看,他其实脸上还十分稚嫩,像是刚刚脱了少年人的棱角,平时看他,总隔着高高的威仪,如今去看,却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少年。
殿内一时谁也没说话,只有三人的呼吸声,他们都在静静等着,但下一刻,殿门被推开,殿外走进来的人,身穿一身铠甲,手握红缨长枪,凑近了仔细去看,竟然是祁大人的父亲,威远侯。
威远侯快走几步,在王上前方几步的地方,放下长枪跪下行礼道,“王上,臣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殿外乱党已被悉数绞杀。”
江月自觉的让开,王上的脸上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他也未曾料到。她看见门外有白影一闪而过,猜想是祁夜,虽然不知道他对着他父亲说了什么,大约也是费了一番口舌。
吴大人此刻才是真正的心灰意冷,他低叹一声,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树,一瞬间便干涸枯萎,他从手中拿了兵刃,干净利落的抹了脖子。江月再去看,身上还温热着,呼吸和心跳却都停了。
仔细去看,他的确同慕容眉眼间有几分相像,只是因为周身气质的原因,长相常常被人忽略。同样一双眼睛,放在慕容身上,便是疏离安静,可放在他身上,便是疯狂执拗。不怪他从前装的如此像,他的确生了一双最安静悲悯的眼,只是还长了一颗满腔算计的心。
殿内一大堆太监宫女围了进来,簇拥着王上问长问短,王上也拉着威远侯上演一副君明臣贤的戏码。王上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气息,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昙花一现,快的像是没发生过。
江月走出殿外,又走了几步,看见江明和祁夜都站在台阶处,一人一边,祁夜半边身子还倚着栏杆,江月站到两人中间。
许久,江月问道,“为什么不杀了他?”
江明转过头看她,回问道,“你又为什么不呢?”
江月和他对视一会儿,二人都没从对方眼里看到什么情绪,最后江月只是叹口气,道,“看来,我们的理由一样。”
祁夜道,“想必,江辰和晨王的原因也是如此。毫无疑问,他是位合格的君王。”
江月苦笑一声,道,“是啊,这位合格的君王设了好大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