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夏轻染和阿璃趁天还未亮就出发了,一路紧跑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终于在午时两刻赶到了城门口。
望着朝思暮想的故国,夏轻染觉得这会儿才有了根,松了一口气后,来回扫视城门口。古老的石砖幽幽地透着历史的厚重感,守城门的士兵挺直肩背,屹立巍峨,视线扫向城墙墙垛上的旗帜时发现了异常。
“姑娘,感觉不对劲,怎么城门口这么多官兵,没有一个百姓出入呢?”阿璃问出心中的疑惑。
夏轻染神色凝重,皱眉道:“可能出事了,城墙上的旗幡也不是夏国的,上面写着“熙”字还有“北”字,看来我们回来晚了。”
“姑娘,我们还进城吗?”阿璃看了一眼旗幡,心沉入谷底。
“阿璃,我进去看看,你躲藏好,随时与我联系。只要能找到父王和母后他们,一切都还好说。”夏轻染异常冷静,最坏的打算她已预估,只有了解情况才能救国。
“姑娘,你一个人怎么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谁来保护你?”
“不用担心,我虽不会武功还有脑子在,”她且说且下马,连人带马隐入草丛里,“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贸然暴露所有势力必会被人所防备。如果他们挂名仁师必定不会害我一个柔弱女子,如果是暴军女子对他们而言更是战利品。我在明你在暗,一切听我指示行事。”
她蹲下去扯了几把野草用石头砸出草汁,随后将草汁抹在衣袖和前胸上,反复几次过后,袖子和前胸上就染了十几条线一般的绿丝。接着又在外衣上豁了几条大小不一的口子,撒了些许草屑,身上穿着的灰白色的素服瞬间变成了像是从山林钻出来的一样。
跛着脚来到城门口,看守城门的士兵将她拦下,喝道:“干什么的?”
“官爷,民女要回家,民女是城里的人,出去采药很久了,药没采成反倒摔伤了自己,为什么官爷要拦着民女呢?”夏轻染隐藏了一下平时的冷淡,说得很着急。
“你倒是幸运,出去一趟国家都没了,现在不是夏国,变成熙国了。你若是早一天回来还能看看。”
闻言,夏轻染急得哭了起来,抽泣道:“不是夏国了,那民女是不是死定了?官爷,我只是普通百姓,求官爷饶命……”
“别嚷嚷了,我们北王有令,凡是投降的都会优待,何况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你,过来,将她带去城里百姓安置点,去了那里就不用担心了。”这名将士指着他身边的另一士兵吩咐。
夏轻染跟在那名士兵后面进了城,本以为是赤血盈沟,尸体塞路的惨状,却只是见到几所危房倒坍,三市六街暂时停滞。除了满街巡逻的熙国士兵外,再见不到夏国任何一人。
攻城怎么会没有尸体,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打扫干净。唯一的解释就是战况不激烈。难道夏国的人未做什么反抗,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只损坏少许房屋?一个国家灭亡定是血流成河,摧城倒屋,这种情况又是为何?
士兵将她带到一处难民营,里面全是城里的百姓,他们都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些熙国的士兵,畏畏缩缩不敢大声讲话。幼童缩在大人怀里,对于外面的响动仍忍不住好奇,探出脑袋来察看。
夏轻染见士兵的注意力没在这里,挪向一位大叔身边,悄悄问道:“大叔,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大叔显然不想搭理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夏轻染继续问道:“大叔,我出门一趟,回来就成这样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们抓来了?”
大叔叹了口气,道:“熙国在城外僵持了半月,昨晚就说攻城,还没开始打就献城了。夏国的士兵多数投降,我们也被暂时安置在这里,听熙国的士兵说,熙国北王会安置我们,管他北王还是夏王,我们老百姓就想过日子,不想像狗一样被赶来赶去。”
夏轻染从大叔寥寥几句话中猜测她的父王和母后应该还在,以降为主自然不会杀她父王和母后。如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混进王宫,只有去了王宫,见了父王,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七安手扶着剑柄朝百里弘深走来,恭敬抱拳行礼,禀道:“殿下,重臣们软禁在一处宫殿,百官们拘在牢里,百姓已分为几处监视。”
“嗯。”他看了一眼夏王和夏后的尸体,有点无奈道,“将他们好生入殓。”
“是。殿下去歇一会,已有几日不曾合眼了。”围城这么久,他是最辛苦的人。
百里弘深摆摆手,问他:“王室宫籍有查出什么?长宁公主是真的失踪吗?”
“这个说来也怪,夏国王室单薄,所有人都有记载,只有长宁公主只闻其人,不见其传。打听她的小名叫楚儿,其他一律不知。”
百里弘深右手拇指在照胆剑上游走,思忖一会才道:“夏王这么隐藏她的踪迹,此人必定非同小可,是真的失踪还是有意为之,我们都不能大意。”
“后宫中还没仔细排查,属下这就去问。”
转身才走开几步,一个士兵莽撞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