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
出不了什么差错。”另一位士兵怕惹事,直接说出处理办法。
点了两名士兵押着她进了宫。
夜色中她看不太清故国的瓦砾,只凭着记忆依稀记得他们经过了哪些地方。经过正仪殿时瞥见里面停放了三副棺椁,其中一副不是很大。
心中隐隐不安,脱口而出:“官爷,里面是什么人?”
“还能什么人,”一位士兵哂笑答她,“你们的君侯崩了,你们也当不了差了。”
一道晴天霹雳将夏轻染定住,半响过后才回过神来发了疯一般挣脱士兵的控制,向棺椁疾跑过去。
士兵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才知道要去追人。直跑到棺椁前,夏轻染朝前一扑五体投地重重地跪了下去。
“你活得不耐……烦了,”追上来的士兵喘气说,“发什么疯,再跑就杀了你。”有一名士兵还拔出了刀。
正想吓唬她一下,突然传来一声咳嗽音,二人连忙转身,才看到站在柱子边的人。
百里弘深冷冷地盯着他俩,被柱子遮了别人看不到他,凝思失神时被突然闯进来的女子吓了一跳,又见追上来的士兵这才出声示意。
士兵刀也来不及收,赶紧跪下,战战兢兢道:“北王殿下恕罪,这是刚抓到的宫女,小的这就带她下去。”
闻言,夏轻染抬头看了一眼百里弘深,泛着溥雾的双眼哪怕是泪也没能减弱她的恨意。
百里弘深在与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竟有片刻的慌乱与害怕,瞬间即逝。他不明白一个宫女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恨意,在她低下头的瞬间这股恨意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悲痛,难道他看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他的疑问。
夏轻染压下心中的恨,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低微的一面,小声说道:“奴婢叫夏轻染,曾受过王后的恩惠,想来见王后最后一面。”
这是她师父给她取的名字,这个名字目前除了她和阿璃没人知道。还记得那日师父将她叫去,神情凝重地说:“玄英,你下山后就叫夏轻染,不能再用玄英这个称呼。”
她不明所以,对师父问道:“师父,这是为什么?就算不能用玄英也可以叫我楚儿,这是我的乳名,回国后父王也会再替我取字。”
师父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你下山后所有的称呼与你都没有瓜葛了,你就是夏轻染,或许有一天别人会知道你是长宁公主你是玄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百里弘深道:“你既然为了见主子一面还跑回来,这样的话,你就给他们守灵。”她的恨意太过强烈,如果是这个原因他倒愿成全她。
夏轻染朝他磕了一个头,问道:“奴婢可以看看王上和王后的遗容吗?”尽管心里颤栗,她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你有这个心就请便。你们都下去吧!”百里弘深将跟进来的士兵遣退出去。
她起身往棺椁走去,脚步发虚,心里一直抱着一丝侥幸,棺里躺着的不是父王母后,直到她亲眼看到后她才相信他们真的死了,趔趄了一下,双手哆嗦着扶在棺沿上。
三副棺椁并排放在一起,楠木棺,朱红漆,雕龙纹,棺盖还未盖上,她站在前面就能一目了然。父王和母后脸色青紫,嘴唇乌黑,疑是中毒,穿的是王上和王后的朝服。
十年不见,他们头发不似当年黑亮,闭着的眼角一条条深深的褶子陷了进去,嘴唇和脸色因为中毒看不出什么痕迹。
目光转向那个小男孩时夏轻染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当年她走时,他才出生,还是她给他取名叫“夏商周”,再次见面他却躺在棺材里了。
他的嘴角有一条血线流出,胸口上有洇出的血印,应该是被利剑刺透了心脏。衣服上没有破洞,看来是刺伤过后才换的衣服,因为还未冷却,所以伤口处又浸出了血迹。脸色纯白,五官清丽,若是能长大,定是个美男子。
种种迹像表明,她的弟弟是先死的,杀了他之后又替他换了衣服。而她的父王和母后又是被毒死的,吐出的血残留在衣服上,说明他们先穿好了朝服再等死,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叫人将弟弟带出去呢?三个人,两种死因,看来这个北王心思够狠够复杂,家仇国恨,她记下了。
夏轻染想给他们擦掉嘴角的血迹,翻了半天也没翻到身上的手帕,可能是掉在了哪个地方。正想用衣袖去给他们擦才发现衣袖被她染了草汁,不知所措时一方白色的手帕递了过来,帕角还绣了一株稻穗,异常显眼。
她抬头看向帕子的主人,正是她的仇人——被叫做北王的人,一个轮廓峻刻的人。心里嗤笑一声,攥了攥拳头,随后又松开了拳头,背过身去,从中衣里面撕下了一块干净的布替他们擦试起来,她怎么可能用仇人的手帕来擦试他们嘴角的血?
百里弘深默默地将手帕缩了回来,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