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帖
事事知底,过得舒心自在,才是最好的。
宋忍冬顿了顿,微微颔首,便朝着里屋走去,独留杜怀夕一人在院子里借着月色发呆。
宋忍冬将她平常坐着笔记的本子和一些典籍之中记载的不易寻得的药材打包好装进包袱里,此次下山路途遥远,总要做好打算。
她将包袱放在桌子上,又细细检查了一番,心中回想原书中的剧情。
宋忍冬自知力量甚微,她也不求能改变什么大方向,只求能在这里体验一回真正的快意江湖,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想改变什么,害怕改变之后的连锁反应会让她没有办法掌握,毕竟现在她知道所有剧情的走向,也算是个保命的法子。
坐在桌前许久,宋忍冬披上外袍,想看看今夜的月色如何——就要下山了,自然是要有好长时间看不见云行山的月色。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得亮些,宋忍冬站在屋檐下,见月色如霜,洒在那院中人身上。
杜怀夕在院中舞剑,一招一式,恣意潇洒,收放自如。
云行山很寂静,此刻也只能听见杜怀夕的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是劈开翠竹一般。
宋忍冬拢了拢外衣,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杜怀夕舞剑,四周的声音都入不了她的耳朵,这一瞬她只能看见、听见杜怀夕。
一人于院中舞剑,一人于檐下观望。
月色下的杜怀夕比起以往要更加好看些,宋忍冬用视线一点点地描绘着他的身影,只觉得他好像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她未曾见过,但在字里行间之中偶然能恍惚看见十七岁的杜怀夕。
杜怀夕收势,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回身和屋檐下的宋忍冬对上眼,两人相望一瞬,各自默默移开眼。
“后日下山,得辛苦宋姑娘了。”
杜怀夕意指云行山极高,又没有马车可供,宋忍冬不会轻功,就只能慢慢地走下去。
“没事,我没那么娇弱。”
宋忍冬轻笑了一下,不过几步路而已。
杜怀夕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她大概是没看清白天里头那个紫云派的弟子累成什么样子。
下山那日,宋忍冬才知道自己话说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