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锋芒
梁荣讨厌他身上那份沾着死亡气息的磁场,直接忽视他的动作,在角落找了把椅子坐下。
赵大师倒不在意她的失礼,在付惠身边念叨了一阵,宽慰道:“法事还和以前一样,太太不必过度伤感。”
这句话付惠不知道听了多少次,她拂过干涩的眼睛,背向赵大师,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梁荣眼中的泪泽。
她心中大骇,却怎么也看不穿梁荣的惺惺作态。
她们现在可是敌对关系,梁荣怎么可以愚蠢到同情上一秒还在诬陷她的人?!
付惠动了动嘴皮,讥讽的话还是没有说出。
涂驹在赵大师走后便进入房间,跟在他后头的则是痛哭流涕的涂贵。
“爸,就是她害死了你的孙子。”涂贵本想在赵大师做法时将梁荣拉出来,但他爸嫌里面晦气,拦着不让。
事实上,涂驹只是在想对策。
梁荣若真的做了亏心事,梁荣的父亲定然不会任由别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生了个杀人犯;棘手的是穆家,穆谦洵那个浪荡子暂且不算,他爸可不是好糊弄的,医院这头的诊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了一点利益得罪对方,实在不值得。
“诊断报告就摆在床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涂驹冷声说道。
付惠却坚持说:“可她推搡我却是事实。”
梁荣着实不知她这么说的动机,却没有立即反击。
涂贵抓着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上头写的明显是受寒滑胎,可他那脑瓜子一听付惠的话立马将枪头指向梁荣。
当事人坚持诉说“事实”,嫌疑人闭口缄言,这走向想让涂驹不相信付惠都难。
“梁荣,这事真和你有关?”涂驹说不上兴奋,但内心隐隐有几分激动,敲诈不了穆家,老梁那边是跑不了了。
许是他的语气过于奇怪,本来不想搭理他的梁荣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付惠。
一直以来,她的举动都平静得可怕,此刻偏头的动作,更像是个无情的转向标,那眼神好像在说,轮到你表演了女士。
轨迹似乎偏移了许多,从那边意料之外的饮料开始,一切都不再受付惠把控。
但她现在骑虎难下,这个本就保不住的孩子此刻不利用,就白来一场了。
付惠不再犹豫,将手机录像交给涂驹。
画面一帧帧呈现,吵闹的报警声揭示着有人对保险柜里的珍宝动了心思。
伴侣粗暴的态度引起了付惠的不适,借口逃走的她只想回到公司涂个清静。可她万万没想到,有人撬开了门锁,闯入了办公室。
报警声如催命符般响个不停,磨砂玻璃的防透性非常好,将那人的身影遮了个七八,只剩下个身高可以猜测。
瘦弱的身影来回踱步,偶尔探头探脑似乎在思考怎样脱身。
镜头缓缓推动,拍摄者的心也一点点悬挂,她不该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只敢一点点窥探。
一步,两步,又进一步,等那人恰好转身——
“梁荣,你在做什么?”
目击者亦发出疑惑的声音。
挤在涂驹身边的涂贵困惑不已,直到听到里面付惠的质问,才隐隐明白了什么。
他怒不可遏,骂道:“你个臭女人亏我还以为你是热心肠的。你都被辞退了跑去公司做什么?爸,她一定偷窃不成,要杀付惠灭口,才害得我的孩子没了!”
“......”梁荣嘴角一抽,眼见涂贵的大爪就要拍到她,连忙躲到涂驹身后,说道:“我推她了?视频里哪里有我推倒她的画面?医生都说是受寒,你非要犟,难道她孩子的死是你害的?”
涂贵一下子禁了声,病房内的空气甚至在那一瞬间都凝滞了,梁荣扫过众人神情,顿时就悟了。
在场四人各怀心思,明知是一场闹剧一个个被迫参演就算了,还不能中途离开。
梁荣不觉心累,只叹付惠命苦,但这不意味着对方就能颠倒黑白,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上前一步打算自证,不料涂贵恼羞成怒,按住他爸的手臂,咄咄逼人:“老头就是她害死了你孙子,如今你儿媳我老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你要是还把我当家人就给我让开!”
他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差点打掉涂驹手里的手机。
录像画面被迫停止,涂驹再三推测梁荣没有打开保险柜后,才悠悠抬头。
他先是扫了一眼病床上病恹恹的付惠后,才上手想将涂贵拉开,无奈体力跟不上争执间差点摔倒在地。
没了遮挡物,涂贵急不可耐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住手住手!”那巴掌挨得极近,梁荣这个呆子却站在原地不动,靠在桌上的涂驹差点气出心梗。
梁荣这会要是被他儿子伤了,老梁反手在这事做文章,他到哪里去讨人情。
涂驹不知哪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