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日光灿烂，碧空如洗。

人群中一少女敲了下脑袋，兴奋道：“师姑，你醒了真是太好啦，我正巧也是学符的，遇到了个艰难的问题。”

姜姜心头一跳，浑身发麻。

她对符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呀。

她木然转过脸。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问她问题！

少女蹙眉，一副敏而好学的样子：“师姑，我按古籍上描写的那样用血做笔，用砂纸做纸，一笔一划勾勒出问灵符，为什么它看上去就是没有丝毫变化呢？”

说完，少女低下头，手往衣兜里探，抓出一张符纸来。

“师姑，你看看，我写的时候是哪里出了问题呀。”少女将纸递至姜姜面前，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姜姜垂首，盯住那张符张，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认识。

她断然开口：“我今日有些累了。”所以现在没有心情为你传道授业解惑，请你改日再问吧。

有点眼色的人都会识相的放过她。

可偏生面前这少女执着得很，她直白道：“师姑……”少女细声细气地撒娇说：“你不愿意为嫣儿解惑吗？”

“没有。”姜姜扶额，顿感闹心。她解释道：“我昏迷了一百年，刚刚醒来，实在是不愿面对这些与我朝夕相处的符文。”

谢砚懒散站在花树下，狭长的眼尾不着痕迹扫过姜姜，神色闲散又淡。

“楚嫣！我师傅刚刚醒来，你就让她给你解惑，为你当牛做马是吧？！”那位名唤不寒的少年呲牙咧嘴：“你脸可真大！”

少女不甘示弱：“张不寒！你耍什么狗脾气呀！我只是勤奋好学而已，哪像你这样，满脑子歪心思。”

说完，少女视线移向姜姜，满含歉意道：“抱歉，师姑。是我考虑不周。”

楚嫣顿了顿，挠挠头，似鼓起勇气一般冲谢砚讨好笑道：“师叔，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问剑宗全宗上下都清楚，性情孤寒的不厌仙君很少发火，但一旦牵扯到无犹仙子……

他会生气，非常生气！

“哈哈哈，不厌，你瞧你，整天阴沉个脸，宗门内的弟子都怕你怕得不得了。”

谢砚眼皮动了动，好整以暇道：“哦。”落在地上的花叶被风卷起，直上云霄，他嘴角勾了勾：“你天天笑，也没有仙子愿意与你结为道侣。”

“谢砚，你！”这一击可谓是直戳痛处，青年气得涨成了个大红脸。

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温润青年出来打圆场：“不厌，你别老拿这话刺妄言。”

言下之意是妄言嘴皮子笨，叫谢砚让着他点。

谢砚歪着脑袋，神色倦怠，一看就是没听进去。

温润青年无奈道：“师姐，你劝劝他吧，让他别老欺负妄言。”

姜姜转过头，临危受命，干巴巴开口：“夫君。”她破釜沉舟般闭上眼命令道：“不要欺负妄言。”

谢砚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隔了会儿，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有人惊奇道：“大师姐，你终于肯喊小师弟叫夫君啦？！”

姜姜错愕转头，后知后觉找补：“一个称呼而已。”她补充解释：“改了也就改了。”

那人滔滔不绝：“当年你和小师弟结为道侣后，一直不肯唤他夫君，他却一口一个夫人叫的上好。我们还以为这场婚事是他强迫的你呢。”

姜姜不知内情，面对那人热烈的目光，却不得不做出反应。她顿了顿，发出万能感慨：“害！”

这些消息是什么？！

龟精从来没有提过呀。

大师姐……小师弟……

原来无犹仙子和谢砚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吗？

姜姜内心叹息：难演！

贵宗真乱。

姜姜痛苦的神情落入了谢厌的眼中，他仔细端详了会儿姜姜的神情，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转向不周山，火枫林。

枫叶落在地上，铺满整条石阶，有人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温润青年皱眉：“好像有人来了。”

谢砚撩开眼皮，凤眸轻抬：“我的客人到了。”

话音刚落，有人便闯进了他们的眼底。

为首者，身穿一袭白色弟子服，腰配黑带。他看见前面站着的人，躬下身，一一问好：“弟子顾余，奉仙尊之命带来东海鲤鱼精。”

他抬起头，神色恭谨：“见过宗主，长老。”

目光移向姜姜时，他神情一滞。张开嘴想问些什么，但顿了顿，他闭上了嘴。

温润青年不赞同道：“不厌。”

谢砚恍若未闻，抬步走到那条死去的鲤鱼精面前。

姜姜早在鲤鱼精出现的那一刹那便白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