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因为，那条鲤鱼精不是别人，正是她。

谢砚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杀了她？

又为什么要把她的尸体抬进问剑宗？

“不厌，你为什么要把这条鲤鱼精带回宗门？”温润青年皱眉问道。

谢砚随手翻过鲤鱼尸体，抬头，目光掠过温润青年，懒洋洋回道：“它是妖王。”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姜姜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什么？妖王？

她怎么不知道？

她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鲤鱼精啊。

怎么突然？就妖王了？

姜姜的心仿佛被一根细线牵住，一触即断。

她绝无可能是妖王。

那谢砚的这个行为就只能解释为……试探？

他要试探什么？

是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吗？

姜姜头脑发蒙，僵在了原地。

在试探她？

有人热切地看向她，声音洪亮清晰，但对姜姜来说却像是隔着一层云际。那人说：“师姐，就是妖王偷袭你，害你身受重伤，昏迷了那么久。”

她愣愣转头。

鸟雀突兀在她头顶上方飞过，惊走她游离纷乱的思绪。

姜姜蓦地回神。

她微笑回应，唇角弧度却僵硬。

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姜与那人的视线错开后，意外撞入谢砚的眼，她看见他缓慢掀开眼帘，温柔开口：“夫人。”他在呼唤她：“你想怎么处理它？”

怎么处理？

照她的内心来讲，肯定是想将这具尸身保存下来，然后查阅古籍，找机会重塑肉身。

但。

无犹仙子肯定不会这么想。

姜姜手心发凉，表情停滞了一瞬。

无犹仙子她……应该会想将害了她的妖挫骨扬灰。

不！不可以。

姜姜想。

尸身没有了，那她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可能性会大弧度降低。

姜姜抓了下衣袖，抬眼，正对上谢砚的眼睛，一字一句回道：“依我看来，应该把这具尸体放入冰中，好好保存。”

“哦？”谢砚忽地笑了，漆黑的眼眸直直看着她。

有人不解道：“师姐，为什么呀？”

姜姜坚定道：“我有一个很想研究的符，需要用到它。”

求求了，不要问她是什么符。

求求了，不要问为什么必须要用锦鲤。

张不寒疑惑问道：“师傅，是什么符呀？”

姜姜结舌片刻。

淦！

她轻扯嘴角，尽量保持微笑：“这是师傅的秘密。”

“哦。”张不寒乖乖低下头。隔了会儿，他似乎又有了疑惑，张口：“师尊……！”

姜姜打断他：“秘密。”

少年不说话了。

姜姜目光移向谢砚。

内心渴求着他不要关心那么多，直接同意就好。

谢砚张嘴，姜姜紧了紧心脏，做出了他会拒绝的千万种理由。只见他薄唇微启，语调没有起伏地说：“顾余，按夫人的意思，将它放入寒潭吧。”

太好了！

姜姜如释重负。

*

暮色沉沉。

明月与太阳同挂树梢，姜姜垂眼，脑中仔细分析着今日打探到的信息。

问剑宗宗主容不修，收了七个徒弟，五百年前在浮屠大战中，有两个徒弟战死了，现在就只有师兄弟五人，依次是无犹仙子姜绛，周裴，洛桑九，余言，不厌仙君谢砚。

浮屠大战后，宗主境界受损，闭关已有五百年。在闭关之前，容不修本想把宗主之位传给谢砚，可谢砚不受，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将宗主之位交给周裴代掌。

周裴性情温和，是个仁厚的宗主，但在一些行事上却缺乏了些果断。

姜姜比对了一下，猜想今早出现的那个温润青年应当就是周裴。

洛桑九常年在外历练，收到无犹仙子即将苏醒的消息后，快马加鞭赶来，但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还尚在路上。

姜姜想了下，剩下的脾气暴躁那个应该就是余言。

问剑宗除谢砚不收徒外，其他人都稍微收了几个徒弟。

姜绛收了张不寒做徒弟，周裴有徒弟二人，洛桑九有徒弟四人，余言有徒弟楚嫣。

东海与世隔绝，龟精虽老爱讲些奇闻轶事，但到底是消息滞后。

就比如说谢砚如今已步入大乘期，是修真界中最有可能成神的，这条消息她是一点也没听说过。

除此以外，姜姜还记下了两点。

一、无犹仙子与师兄弟们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