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长青
云惊春打断了林远岫的话。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是任何人所撼动不了的坚定。
“是了,”林远岫笑出声:“你一直都是这样。从小看着娇娇柔柔的,但是性子比谁都犟。罢了,你们家的事儿,我就不插手了。”说到后面,他又变成平常滑头的语气。
“不过呢,到了常州你这个丫头还是得注意着。褚元柏的事情压了三年,上头肯定有人保着呢。不知道陛下会派谁去督查这件事情,反正你能帮衬的地方就帮衬点儿吧。”
云惊春颔首:“放心,您不说我也知道的。”
聊完这些话题,两人又唠了些家常。差不多要到辰时了,云惊春收拾收拾着准备去赶下一个会面。
临走的时候还被林远岫调侃,说她一个闲散人员搞得比他一个御史大夫还忙。
辰时的太阳升起,不如刚刚那么冷了。云惊春让知春将马车停在了林远岫的府上,自己轻装去了南淮楼。
南淮楼是景安乃至整个大云的名楼。楼高十五层,有“南淮一楼,景安一景”之说。平日里下十楼只做正常的酒楼生意,中三楼做包场生意,而晚上上二楼做一些交易生意。
云惊春从未踏足过南淮楼的上二楼。但听说,在南淮上二楼就没有你淘不到的东西。
距离和桑霁珩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云惊春也不着急先上二楼包间,而是点了壶差,在大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南淮楼的说书人一般巳时才会来说书,但其实辰时的时候大堂就已经坐满了。在等待的时候,街角消息是流传度最广的时间。
“对了,你听说没有,最近常州又出事情了。”
那谈话人就坐在云惊春隔桌,闻言,她用余光瞥去。
“常州又让大雨给冲垮了?”
“不是不是,不对……也有点关联。”
云惊春没听下去,听了个开头她便知道是褚元柏冤案一事。但如此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她之前所想那样简单了。
林远岫昨夜才收到的消息,而事情也是一个时辰前在朝堂上才被提出。大臣们刚刚下朝,正常速度不过刚刚到家。而此刻这个消息就已经传到南淮楼了。
云惊春将钱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起身往二楼中间的包间走。
她推开包间的门,不出所料,桑霁珩已经坐在包间内等着她了。
南淮楼二楼及以上的客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所以每一楼的进入除了正厅,还有其他秘密的入口进入。
“来了?”桑霁珩抬头看了云惊春一眼:“我刚来就看见你在下面坐着偷听别人讲话,怎么听到什么了?”
云惊春落座在他的对面,指着刚刚在楼下坐在她旁边说话的那个人,对着桑霁珩道:“让你的人去查查他。”
桑霁珩没多言,收敛了神色,立刻喊来一个侍卫。等侍卫走出去后他才又恢复成刚刚的样子。
“不会吧,还真让你听到了。说说,听到什么了?”桑霁珩感兴趣的凑上前去。
“你不是知道吗?”云惊春没理睬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桑霁珩思忖了片刻,随后了然:“我就说这常州的雨有些怪,敢情还真都是故意的?”
本没有那么担心,但桑霁珩又很快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看来常州要变天,你要不还是晚点再去常州吧?”他担忧地说。
可云惊春却并不担心,甚至在桑霁珩一句话的时间她就已经喝完了手中的茶杯。
她没接桑霁珩的话,倒是摩挲着茶杯,有些无语:“拿茶杯装酒,这事儿也就你干得出来。”
桑霁珩笑了一声抱着臂仰在椅子上:“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吗?你半年没回来了,让你一回来就喝到喜欢的杭州雨。怎么样,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
云惊春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了,倒是懒得跟他贫嘴。
“后天动身出发去常州,一个月内我就能回来。”她道。
桑霁珩皱眉,立马否决了她:“后天陛下派去调查褚元柏的那个人也要动身,你那个时候去,在路上估计会被牵连。毕竟这事儿……总是有人不想让查下去。”
云惊春向他摆了摆手,去常州是她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更何况还答应了林远岫,如果常州一事能够顺手帮忙她也得搭个手。
“无事,不过这次去常州的人是谁?”她问。
“大理寺少卿,微生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