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啪！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一声脆响，月见里桃枝嗤笑着打开夏油杰伸过来的手：“我变得这样强大，可不是因为你。难不成你以为身为诅咒的我的力量源泉是你吧？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的力量源自于你，那为什么你还会被我压制，甚至取走你的命也不过我一念之间。”说着，她拖长了尾音：“而且——”

“公平交换？”月见里桃枝好笑地反问：“你凭什么跟我谈这个？”

“有本事，你就让这个正在播放你记忆的梦境关掉，或者你自己醒过来。”

夏油杰：“……我确实很好奇你的力量——”来自哪里？

话才说到一半，月见里桃枝却突然将头转会了正对屏幕的样子，因为画面上的水声终于在此刻停止，继而传来细细碎碎的穿衣动静，与此同时，还有被敲得震天响的宿舍门。

“喂喂喂！！杰！起来了没！”

画面翻转，咔哒一声，夏油杰带着一幅习惯了这逼动静的模样打开了门，顶着蓬松白毛戴盲人眼镜的一米九帅哥强势加入大屏幕，一把搂过夏油杰的肩膀，“走啦，歌姬和冥冥出任务好像被困住了耶！需要我们支援。”

“歌姬真是超——弱啊！区区一个一级还是二级的任务来着？”五条悟仰着脑袋思索片刻也没能确定到底是几级的任务，干脆不再纠结，反正夏油杰肯定是认同自己的就是啦！

“杰你说是不是？”

“啊啊，虽然歌姬很弱，但是对弱者不要这么直白啊悟。”

画面上的夏油杰双手插兜，任由白毛猫猫挂在自己身上，语气带着点习以为常的无奈。神情是月见里桃枝从未见过的亲昵和不设防。

那是2006年的夏天，距离此时此刻仅仅过去一年多，却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夏油杰看着画面上的自己和分道扬镳的挚友，不合时宜地，他想起十字路口背道而驰的那一天。

“真怀念啊……悟。”

他声音很低，但月见里桃枝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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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夏天，那大概是夏油杰无论重来几次都无法忘却的夏天。

“弱者生存，这是这个社会的应有的模样，锄强扶弱，听好了，悟。”

夏油杰接住五条悟投过来的篮球，边走边说：“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而存在……”

如今的夏油杰如何看待过去的夏油杰的理念，月见里桃枝不得而知，总之他脸色算不上好就是了。

过于偏激了。

这是月见里桃枝在心里的评价。

“你也觉得那时候的我很可笑吧。”夏油杰平静地说。

是陈述句呢。

月见里桃枝没有移开目光，闻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屏幕，没有将心里的观点说出来，而是说：“人总是要做出选择的，只要能承受住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后果就行了。”

“……是吗。”夏油杰有点意外，就听见月见里桃枝继续道：“不过你那时候还挺……阳光？”她思索着，似乎拿捏不准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那时候可以尽情和五条悟插科打诨的夏油杰。

夏油杰轻笑了下，大屏幕上正传来夜蛾正道发布任务的声音——

“虽然对你们而言负担太大，但这是天元大人亲自指名的委托。”

“保护并抹消星浆体。”

屏幕里的五条悟：“哈？你终于痴呆了吗？”

屏幕外的月见里桃枝若有所思：“亲自指名……要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亲自送人去死，这天元大人听着不像好人呢。”

夏油杰心头微动，以一个旁观者的上帝视角重看自己的过去，似乎有什么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正悄然浮出水面。

他静默着，继续和月见里桃枝往下看去。

‘天元大人不是什么好鸟’这个认知在看到星浆体天内理子只是一个美少女之后达到了顶峰。

月见里桃枝甚至微微坐直了上半身，“所以高专真的是邪|教来的吧？”

对于高专咒术师们还是保留了善意的夏油杰觉得自己有必要为高专辩解一下。

在从头到尾给月见里桃枝解释了一遍天元是什么，咒术界高层和高专以及天元的关系之后，月见里桃枝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天元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大概率是个老头儿，要把作为美少女的天内理子吃掉同化以达到肉|体稳定，以此来稳定住保护你们咒术界的结界。”她一口气概括，末了终于转头把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开，认真地盯着夏油杰：“是这个意思吗？”

夏油杰：“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你们咒术界都是废物吗？”月见里桃枝冷笑插着手抱在胸前：“我是真的不理解呢，明明谈起那群高层啊御三家，都是一副超——牛逼的样子，怎么还害怕被人看到啊？”

“还要献祭无辜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