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日大火,床上妇人的尸体才被我们发现。”
谢冬风眼睫微动,开口提议,“请大人在此稍候,待卑职验完前面三具尸体再来回禀大人。”
谢冬风走出门后明清欢在桌前坐下,这才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过于快了。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一股脑的将案情详细都讲给他听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是她衙门里的仵作兼捕快,本就该协助她一起破案的,应该不会不妥当吧。只是这是不是显得自己这个县令一点主见都没有,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依赖别人替自己破案呀。
胡思乱想之际明清欢慢吞吞地给自己到了杯水来喝,刚喝了两口谢冬风就回来了,出声禀报道,“前屋的三俱尸体皆烧得面目模糊,其中一俱骨骼略有佝偻,应是油铺老板本人。一俱身高差不多比大人高一个头,剩下那俱比较清瘦,前两俱尸体鼻腔咽喉内都有吸入烟灰,最后一俱则没有吸入。所以前两俱是被火烧死的,后一俱则在失火之前就已经死了。”
明清欢听而不语。
谢冬风继续禀报道,“根据第三俱尸体未被烧焦的少量皮肤的尸斑生长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死于两天前的下午。”
里面这间屋子死了一个三天前窒息被伪造成上吊自杀的妇人,外面的屋子多死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客,其中一个人两天前就已经死了,若是油铺老板的儿子,那么油铺老板儿媳儿子相继都死了,自己活到今天为什么不去衙门报案呢?
一扯上死亡时间明清欢不由得有点头大,谢冬风看出眼前的年轻县令有点理不清,开口道,“依卑职愚见,油铺老板亲家来砸铺子应该是得知女儿死讯,上门前来兴师问罪。”
明清欢抬起眼眸看着几步外长身玉立的谢冬风。
“后来却灰溜溜的离开要么是被油铺老板抓住了什么把柄予以威胁,要么是得知自己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两家既然都没有将闹剧的原因张扬出去,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听谢冬风这么一分析,案情瞬间明朗了不少。明清言有点难受的是刚刚自己要是能静下心来思考的话,他说的这些话她应该都能自己想到然后理清楚的,结果却这么笨头笨脑的等着听他来分析。
见她眉眼间略有懊悔之色,谢冬风出声询问,“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被遗漏的细节?”
明清欢面皮原本就薄,眉眼间的懊悔神色还没褪去就被他这么一问,然后自己的脑子还不知怎么的糊成一团不太思考得起来了,是以脸庞一分半点的烫了起来。
谢冬风将她这番神色都看在眼里,懊悔尚能理解,但脸红就委实不能了。正疑惑时见她唇线微动,嗓音略有些含糊地说,“把油铺老板的亲家带到衙门来问话,应该就可以证实…你说的猜想了。”
谢冬风没太听清,用自己的话向眼前的知县确认,“大人是觉得油铺老板的亲家家是这桩案子目前可以找到的突破口,所以想让其到堂审问吗?“
明清欢点头,“没错。“
“小人这就安排人将油铺老板的亲家带回衙门,”谢冬风看着眼前过分年轻且没有断案经验的知县大人,不知道该该不该庆幸,“顺道安排人手查访县城内有没有人家有成年男子失踪,查明外来的男子身份后案情应该会明朗很多。”
从西市到东市的衙门,明清欢为自己的无用懊恼了一路。
油铺老板的亲家赵大诚住得离衙门不远,明清欢回到衙门时人也前后脚带到了。
换上官服在挂有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额下落在后,听得一句中气十足的“升堂”,于堂下分列两侧的官差立即以杀威棒频频触地,整齐划一地拖着尾音喊,“威武~~”。
明清欢头皮发麻,旁边的师爷中气十足地喊,“带商户赵大诚上堂听审!”
少顷,白衣黑靴的谢冬风带着一名四十出头的男人上堂。明清欢手执惊堂木一拍,堂下立即肃静下来,刚上公堂的男人吓得腿一软就跪倒下去。
明清欢沉声道,“堂下之人可是油铺老板王耳的亲家赵大诚?”
“禀,禀大人,小人正是与王耳结亲的赵大诚。”
“本官问你,今日带着家丁去砸王耳的铺子所为何事?”
“禀大人,王家的人告诉小人,小人的女儿自尽身亡了,小人觉得定是王家的儿子待小女不好,一着急上火就带着家丁去砸了,”赵大诚道,“但王家失火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给小人天大的胆子小人也不敢杀人焚尸啊。”
“你既然上门兴师问罪,又为何轻易就罢手而归?”
“小人到了王家以后知道女婿并没有待女儿不好,只是小吵了两句,女儿想不开,竟然舍了小人和拙荆,悬梁自尽了。”赵大诚以袖掩面落下泪来,“都怪小人平日过于溺爱女儿,把女儿养得这般半点委屈都受不了,轻轻易易就寻了死…”
语末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