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谢苑请求去往封地的折子获得了批准,正准备一行出发前往封地时,皇宫中却传来消息,顺德帝驾崩了。
丧钟敲响,全城戒严、挂白。
国丧期间,京都城中,遍地肃穆静寂,文武百官,所有皇子、公主、亲王身着丧服,伏跪于大殿门口,每日三次举哀祭拜。而外地的官员则脱下官帽,在郊外跪迎。
这位顺德帝在位时间不长,仅十五年。政治法律大体上延续的是前任皇帝的举措,无甚新举。虽然哀泣之声四绕,但大部分民众并无多少哀痛之感。
顺德帝驾崩后三日,暂代国政的二皇子终于宣布了继位大统的新帝身份,即年仅六岁的十皇子谢延。
谢延灵前即位,因为年纪尚小,对登基为帝这件事懵里懵懂,更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一点也不舒服的椅子上。
礼官将小小的冠冕戴在谢延头上,面对百官的注目直视,谢彦不由得心下感到害怕,扭头埋进母后的大腿里。
王太后笑着掰开谢延的手,牵着谢延走向了金殿的那座龙椅之上。
待国丧和登基大典结束,谢苑才领着家眷,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京都。
二皇子也终于卸下了重担,带着兵回到了西北戍边。
风云变幻之后,一切似乎回归了宁静。
沈卿结束金缕堂的工作,准备回家时,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裴煦。
“你怎么来了?”沈卿满脸惊喜。
裴煦温和地笑着,斜倚在马车旁,“等你回家。”
沈卿抿唇一笑,欣喜地小跑了过去。
裴煦照例握着她的腰,将她举上了马车,动作之娴熟,让拉扯缰绳的春生都看呆了一瞬。
上了车,沈卿便一改在外的矜持形象,直接用手指挑起裴煦的下巴,眯着眼问道:“最近怎么有空天天接我?你那顶乌纱帽不会要掉了吧?嗯?”
裴煦眼神微眯,“掉了也没事,反正有夫人养我。”
沈卿瞪大了眼睛,“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女人养?”
裴煦一点羞愧也无,肯定道:“嗯,好意思。”
沈卿坐直了身子,叹息着摇了摇头,“哎,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考虑考虑吧。”
裴煦轻笑了一声,“我的脸这么值钱?”
沈卿睁一只眼觑了一下,“勉勉强强吧。”
裴煦捏着她的手,慢慢摩挲,“卿儿,除了眼下这间金缕堂,你今后还打算做什么?跟我说说。”
听到裴煦对她的事业很感兴趣,沈卿心中感到欣喜雀跃。其实她早就想和裴煦说说这个话题了,奈何之前也一直没想好,但最近以来,她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思。
“待金缕堂流水稳定之后,我要盘下春风楼!”
裴煦:“……”春风楼不是一间妓院么?
沈卿看着裴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确,那是一间妓院,但是经过我的考察,发现这春风楼里的姑娘几乎个个身怀才艺,很多小哥进来并非为了一夜春宵,而是来欣赏那些姑娘唱小曲儿、跳胡旋舞、弹弹琴。但是,也有不少公子哥儿碍于春风楼是个烟花柳巷之地,害怕被自家亲眷发现,导致误会,从而含恨错过。”
裴煦:“那你要如何做?”
沈卿若有所思:“我想在春风楼单独辟出一块场地,专门服饰那些只听曲儿、只看舞蹈的人。那些愿意吃苦学点才艺的,就可以留下做艺伎,从此不必卖身,而是卖艺。”
裴煦沉思了片刻,“可是我怎么记得,春风楼本来就有只卖艺的艺伎。”
沈卿的脑子卡壳了几秒,懵然问道:“是吗?”
“嗯。”裴煦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卿:“……”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煦:“……”猝不及防。
不过在沈卿面前,他向来是坦承交待,“有阵子秦乐游十分热衷在那里见面。”
回想起秦乐游那个德行,沈卿瞬间不疑有他。同时暗暗给了裴煦一道警告,“以后少跟他玩儿。”
裴煦笑,“好。”
然而,下一瞬,沈卿又想到秦乐游帮了她不少忙,瘪着嘴改口道:“除了那些奇怪的地方你别随他去之外,其他还是可以的。”
裴煦道:“都听夫人的。”
沈卿脸上漾起笑容,正准备休息,忽然又想起开头那个问题裴煦似乎并没有回答,于是扭转身面对着裴煦正色道:“你休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还没说呢。为什么最近都回来得这么早?按你的职位,不忙到酉时是不可能下值的。”
看着沈卿笃笃的目光,沈卿轻叹了一口气,“哎,果然什么都瞒不过。”
沈卿的唇抿紧了一些,果然有事。
裴煦按下她的肩膀,“坐好。”
沈卿端正坐好,裴煦才幽幽道:“小皇子登基,虽说由内阁代理政事,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