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她轻描淡写道：“我就是跟他学的。”

“别人不结婚是因为忙事业，你呢，每天累死累活就为了挣那三瓜两枣的钱。”

说得激动，黄玫忍不住开始翻旧账：“当初你一毕业，我就和你说，让你回来考个编制。你不肯，要留在芜江混，那是你能混出头的地方吗我问你？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当初肯听我一句劝，现在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见那边桌上已经有点要吵起来的趋势，梁西檐皱了眉，他刚要开口，忽听旁边传来一道轻微地咳嗽声。

栗伟明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别去掺和母女俩的事。

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黄玫的性格栗伟明最了解。

蛮横专断，要是顺着给她捋捋毛，她说两句就算过去了。相反，如果跟她逆着来，那她攒的旧账能跟你一笔一笔算个明明白白。

“我过成哪样了？”栗昭却没学会她爸忍气吞声，“我只是想要过我喜欢的生活，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错。”

“你喜欢的生活，”黄玫冷笑，语出惊人：“不就是因为陈柏川吗？”

骤然从黄玫嘴里听见这样一个快要忘却的人，栗昭愣了下。

梁西檐举棋的手也顿在原处，他不经心地看向栗昭，而她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西檐、西檐。”

耳边又传来呼唤。

栗伟明催促：“西檐，下啊。”

他有片刻晃神，手里的棋随意落在棋盘某处。

栗伟明喜笑颜开：“哎呦，你这马直接送我小兵吃啦？”

另一头，栗昭感到荒唐：“不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初我没同意你跟他去北京。”黄玫旧事重提，“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整天和我作对吗？”

栗伟明已经在庆祝胜利的喜悦：“哎呦，这么多盘，终于让我赢一局了。”

他情绪明朗，而梁西檐的心绪飘在空中，眼睛放在棋盘上，红方大帅被一个小兵将了军。

“再来一局，还再来一局。”栗伟明兴冲冲道。

梁西檐注意力有些涣散，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她的回答。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和他去北京。况且我和他早就断了。”栗昭和她难以沟通，只觉心累无比，“你控制欲能别那么强吗？”

黄玫被她这话激得怒极：“你现在翅膀硬了，我说你两句都不行……”

她话音未落，被栗昭硬声打断：“妈！”

她吸口气，别开眼。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我明天工作还挺多的，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