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膊评价:“饿什么?就是馋的。”
鎏金兽吃得开心,不一会儿便见了底,它甚至把碗周围的血液都舔舐干净,才停下动作。它看向晏敬时,眼睛里闪着光,竟然主动上前了几步,主动蹭了蹭他的衣角。
“真行,这便被收买了。”盛子扬继续道:“我算是知道了,这鎏金兽为什么数量这么少。”
棠卿蹲下身子,与在晏敬时脚下撒欢的鎏金兽平视,认真对它说:“看你这样子,应该听得懂我说话吧。你既然喝了我师兄一碗血,是不是也应该还回来一碗?”
鎏金兽的动作一瞬间停住,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人参须子,放在晏敬时脚下。
看来它真的能听懂人说话。
棠卿摆摆手:“我们不要人参,就要你的血。”
晏敬时也蹲了下来,他试探着顺了顺鎏金兽背脊的长毛,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缓缓开口:“我生了病,需要你的血。你若是不愿意给我,我师妹该伤心了。”
“嘤嘤——”鎏金兽没再动弹,似乎是认命似的,答应了这个请求。
晏敬时又拿出了那把匕首,他轻轻在鎏金兽短小的前肢上划开了一道小口,金色的血液顺着它黑色的软毛流下,落在晏敬时早就准备好的瓷瓶内。
短暂的等待后,晏敬时盖上瓷瓶的盖子,轻轻拍了拍鎏金兽的脑袋,“谢谢你,这些足够了。”
鎏金兽舔舐干净软毛上沾着的血液,又围着晏敬时欢脱地转了两圈,晏敬时慢声细语地开口:“以后,别这么馋了。”
棠卿挥挥手,把光阵撤去。鎏金兽又一次抬眼看向晏敬时,接着飞速蹿了出去,消失不见。
“师兄。”棠卿小跑着到晏敬时身边,迅速地为他重新包扎。
熟悉的人,还在面前。
一旦松懈下来,棠卿就又想起梦中的场景,她反反复复地张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
“棠棠,你想问什么吗?”
棠卿咬了咬下唇,终于问道:“师兄,你刚刚昏迷的时候,梦到了什么?”
晏敬时认真想了想,才回答:“大概……就像顾参影说的,好似吃了毒蘑菇,一开始还有意识的时候,能看到些颠倒的场景,后边,便睡着了。”
“所以……是瘴气么?”
“嗯?不然呢?”晏敬时反问:“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怕你们有什么别的事。”棠卿勉强地扬起笑容,转头望向沈风帘几人,“师姐,你们也只是昏迷么?”
沈风帘沉默地点点头。
“那,就好。”棠卿故作轻松地拍了下手,继续说:“那我们按照标记原路返回吧。”
*
十几日后。
几人按照标记和记忆,终于走出了林子,又回到了淮水城的城门之处。此时已快至子夜,他们来来回回快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折腾,几人的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
“晏公子,你们回来了!”顾瑞年靠在城门口的石柱子上,半睡半醒,看到他们便猛地跑了过来,有些激动:“师父果真没骗我,真的等到了。”
晏敬时开口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和玲珑丹有关。”顾瑞年歪头想了想,又答:“我师父前几日吩咐我说,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他让我告诉你们,若有时间,便来白果堂一趟。”
顾瑞年笑起来,带着明显两个的小酒窝,“师父真是料事如神,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已经走了呢。”
晏敬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也等很久了吧,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晏公子,记得来啊。”顾瑞年一边跑一边说,他回头摆摆手,“那我走了。”
盛子扬长叹一口气:“我真的不行了,就算有天大的事,都得让我先休息一下。”
沈风帘同意:“走吧,先回旅店。”
几人各自没再多言,飞速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沼泽的时候,没法洗漱,睡觉也并不踏实,如今得了机会,必须得好好休息一番。
棠卿除外。
自那日从前尘之梦中惊醒,棠卿就时常有些恍惚,一到夜间,这种情况便更加严重,只要她熟睡,那个梦便会一遍遍地重复。那一切,似乎也快要变成她的执念。
她有时从梦中惊醒,脸颊还挂着泪。为了不惊动别人,她便悄悄擦干泪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棠卿有些苦涩地想,这样也好,记得清楚,总比忘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