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
了些问题。你看还剩这些许蛋糕,跟奶奶一起去给周围的小朋友们分了吧。”
秦在木讷的点点头,端着蛋糕跟着奶奶,挨家挨户给平时的玩伴送蛋糕。
等秦在和奶奶送完蛋糕回来,秦凯华坐在饭桌前自斟自酌,桌上七零八落的摆着各种空酒瓶。
秦在扶起桌上倒着的酒瓶,轻声说道:“爸,你别喝了。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桂花茶解解酒。”
秦凯华不理会他,踉踉跄跄地拿起门口堆放着的烟花。
随着巨大的响声爆发,天空燃起一朵朵璀璨的烟花,打破了老巷子宁静的夜晚,也撕破了秦在的人生。
秦凯华看着眼前这个一年未见的儿子,虽然才九岁,秦在的身高已势如破竹,皮肤白净,特别是那深邃如墨的眉眼完全不同于秦凯华细长的单眼皮。身边人从小夸赞秦在长相标致时,更多的是说他像他妈妈白樱,毕竟秦凯华个头不高,常年应酬还有点啤酒肚,皮肤有些黑,长相也普普通通。
秦凯华挥手打翻了秦在递过来的桂花茶,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带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视着,恨不得要透过他的每一个毛孔,寻找出一丝和他相似的痕迹。更讽刺的是,秦凯华越看越觉得秦在像照片上的男人。
秦在觉得眼前满身酒气的秦凯华陌生又疏离,积压着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带着隐忍的哭腔,“爸爸,我是秦在啊。”
话音未落,眼里蓄满的泪水,划过他眼底的泪痣,滴落在地。
照片上的男人也有这样一颗泪痣,秦凯华伸手粗暴地磨搓着秦在左眼的泪痣,似是欺骗自己那只是落灰,擦掉就好了。大力的摩擦让秦在眼底的皮肤变得通红,而那颗黑痣愈发耀眼,狠狠的刺痛着秦凯华的心。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电话里女人冷漠的说出的离婚让秦凯华变得癫狂,他猛的推开满脸泪痕的秦在,操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怒吼道:“野种,你是白樱跟那个野男人的贱种。”
瓶子重重的落在秦在的左脸上,伴随着烟花冲天时刺耳的声响,瓶子炸裂碎了满地,秦在觉得左耳传来沉闷的轰鸣后就剩下刺痛。
“贱种,你就跟白樱那个贱人一样,肮脏污秽让我恶心。”那一瓶子并没有熄灭秦凯华心中的怒火和不满,他张牙舞爪的再次扑向幼小的秦在。
屋外烟花再次绽放,除了花火划破黑夜的光亮,秦在的世界里一片寂静。秦凯华面容扭曲,嘴巴一张一合,像个满口獠牙的怪物。
奶奶从厨房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满眼震惊,奋力拦住想再次扑向秦在的秦凯华,“你是想打死他吗?他是你的儿子啊!”
秦凯华满脸血色,青筋暴起,嘶吼着“我就是要打死这个野种。他不是我的孩子,他身上留着白樱跟那个野男人的血。他如果是我的孩子,白樱为什么还要跟我离婚。”
奶奶狠狠地扇了秦凯华一巴掌,“不管他身上留着谁的血,他永远是我的孙子。”
那一巴掌让秦凯华安静了下来,他跌坐在地,嘴里囔囔着,“贱人、野种。”
秦在像是在看无声电影,满眼惊恐的看着他发狂的父亲,瑟瑟发抖地往墙角靠,鲜血顺着耳朵的弧度染红了他的白色T恤。
奶奶扶着他,老泪婆娑,焦急地说着话。
秦在嘴唇发白:“奶奶别哭,我其实也不是很疼。”
奶奶蹲下将他背起往外走,秦在知道奶奶应该是要送他去医院。他本想自己走着去,市医院离长街古巷并不远,只要走出巷子,再过一个红绿灯路口就能到达。但是他现在不仅听不见,两眼也开始模糊,左耳的疼痛让他无法直立。
奶奶瘦弱的背脊被他压得更弯了,满头的银发在微风里有些凌乱,但是落下的步伐每一步都很稳健,生怕颠簸加重秦在的疼痛。
才走出巷子汗水便浸湿了她的后背,夜晚街道上的车流比白日里少了许多,多了一些呼啸而过的大货车。行至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的左耳好像已经不再流血了,祖孙二人身上的血迹也被风吹得半干,只是刺鼻的血腥味还萦绕着。
秦在抬头看了下斑马线对面的指示灯,红色熄灭了,边缘模糊的绿灯亮了起来,快到了,终于快到了。秦在在长街古巷生活了六年,第一次觉得这条巷子曲折漫长。
斑驳路灯照射下,斑马线上印着祖孙二人的身影,秦在就像个鼓鼓的包裹般趴在奶奶的背上。
身后左侧突然闪现一道刺眼的白光,一辆满载的货车右转直冲了过来。奶奶随即将秦在放下,用力地推了出去。货车堪堪与秦在擦肩而过,撞向了留在斑马线上的奶奶。
“奶奶!”
撞击下,老人瘦小的躯体呈抛物线落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秦在感觉心脏被人死死的拽住,心血上涌,跌跌撞撞地爬了过去。
秦在想抱起奶奶,但老人的身体软的像流体一样瘫在地上,身下是汩汨流淌的鲜血。秦在手足无措的张大嘴巴,悲痛的情绪如梗在喉,他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