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往后几天采风都没碰到飞行员，女学生消息灵通，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进耳朵，我听了个大概，是出任务去了估摸最近回来。

操场上被飞行员空投下物资，是一些巧克力和糖果。空投箱上写着是：缴获的战利品。

吃人嘴短，飞行员再来学校也没人再不悦。

正逢过节，拿了飞行员不少战利品。学校商议着给山上的空军送帖请人家来吃饭。遣我去送，空军基地值守的卫兵进去传话。不一会走出个飞行官，他冲我敬礼，“谢谢学校的好意，晚些时候我们还要出任务就不去了。”

“老韩，女老师来干嘛的。”韩尚禾从基地走出来。

“请我们去吃饭呢。”

“可惜了，我们要出任务，这顿饭等把日本人打跑再去吃，先欠着。”

第二天早上又落下空投来，“叶老师这纸条是给你的。”

“飞行员丢的？”

“是呀。”学生捂着嘴偷跑开。

信上写着让我现在上山，他从寺庙前等我。

我还真想看看他有什么花样，等我到地儿他已经等在哪。

“你拿着，山里物资匮乏。”是盒巧克力。

像是知道我会拒绝，韩尚禾强硬塞到我怀里，“谢谢啊。”我不好意思地回答他。

“怎么每次都要说谢谢。”

“我们也没见过几次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多来找你咯。”

“你这人不讲道理，我先下山了。“我转身摆摆手，也没听他后面说的什么。

韩尚禾追上来，“我送你下去。“他自顾自地跟着，“你教哪一科？”

“艺术科。”

他重复一遍接着说：“怪不得每次见你都在采风。”

学校上空安静了一月有余，再次听到飞机轰鸣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听说前段时间他们移防刚回来。

吃过晚饭，学生们想去河边降降温，夏天江边凉爽，学生邀请我也去。

大家都席地而坐，点燃从路上捡的柴火用作照明。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同学，在岸边唱起山歌，好不热闹。

韩尚禾带头，他们一起说：“空军第九大队飞行员申请加入。”

我点头，“好啊，人多热闹。”

飞行员就近坐下，韩尚禾挨着我，“你不是艺术科老师嘛，你怎么不去唱”。

我不满地嘟囔，“我又不是学唱歌的。“

他突然靠的很近一只手撑在地上，“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唱的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我没仔细听。”

歌正好结束，学生和飞行员们都起哄让在唱一曲，他贴近我耳边，“是情歌。”离得近，我也借机细看他，长得倒正派黑亮垂直的发，英挺的剑眉。

意识到不妥我挥手赶开他，“哈哈，我刚才分神了。”

他扯下我半扎的发带，“下次见面还你。”

山间的晚风吹过湖面荡起一层涟漪，也是我心上的涟漪。学生们玩的差不多，我起身。

“天黑了，我送你。”

想着还要穿过一片树林，我没拒绝他。回去的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快到学校他放慢脚步，“最近应该不会移防了，叶老师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我冲他吐舌头，“下次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