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人

影子，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陈释迦离开404时的样子，小小的一团岣嵝着背埋头在风雪里前行，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被厚重的大雪压垮脊梁……

陈释迦有一句话说得的很对，他确实很想知道江永镇这十五年里到底做了什么？是什么事值得他抛下重病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只身前往大兴安岭无人区？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尝试进岭，甚至几次险象环生差点丢了性命，但终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手机里传来老郑的声音，奇异的，那边格外安静，与他窗外漫天烟火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郑，你多久没回家了？”江烬知道老郑就在电话那边听着，百无聊赖地问了一句。

老郑学的是农业设计，大学一毕业却接了他爸的班成了大兴安岭守林人。用他的话说，他们家三代护林人，不能在他这一代断了。

守林人经年累月待在林子里，老郑他爸前两年得了一次胃癌，切了半个胃，后来跟老伴搬到城里去了。老郑从那时候起就住在林区基地，而更多的时间，他是在瞭望塔上度过的。

“一年半了。”老郑说，“本来今年打算回去跟老两口一起过年的，可惜最近不太平，那群狗日的混蛋又回来了。”

隔着手机屏幕，江烬都能感受到老郑深深的怨念，他轻笑一声，点了根烟夹在指尖并不抽，好一会才说：“我这得了两瓶好久，茅台，明天去给你拜年。”

“拜年行，喝酒就算了，耽误事。”老郑推脱着，手机里传来哈哈的笑声，“不过酒得留着，回头我给老头带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就好这一口，护林的时候不敢喝，现在退休了就喜欢没事整两口。”

江烬把烟灭了，又有电话顶了进来。

“那就这么定了，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

老郑嘟囔两声挂了电话，江烬把电话切过去，话筒里很快传来木哥的声音：“隼子，姓胡的那小子来漠河了，估摸着明天要进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