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二)
猛然间,这种一时的失态消失了,幽蜧将她抱回到榻上,轻轻地咳了几声,耳尖微红,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抱歉和乖巧。
...
“什么?我竟被他引到了共工的领地吗?”
一番正常的交谈过后,楚子兰感到十分震惊。
明明一样的床,差不多的路线,怎会向相反方向去呢?
幽蜧看着楚子兰,娓娓道来:“帝喾很善用幻术。他来蛇族那日,我便已警告过一番,想不到他竟仍对你下此毒手,实在可恶。”
楚子兰的嘴角勾起一个十分浅的弧度:“难怪我会难以分清。他此次来,是想要我手中这把伏羲琴,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上交,一个是予我一官半职,准我携琴一同入上界。”
幽蜧感到心间猛地一揪;“你选了哪个?”
相逢已是不易,何况原本像这样的对话都是他所奢求的。
又怎会愿意叫别人带她走?
...
楚子兰的脸上出现了不舍但又决绝的神色,她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他,但是相望之后,是沉默;“我选了,和他走。”
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她说真话,很难想象幽蜧会做什么,可是她不敢为这一次分别叫他背负一个“忤逆”罪名,相逢已是缘分,何必拖欠。
幽蜧的脸上出现一种冷峻而陌生的神色,他的手在她床边抚过,两人双双坠入深渊。
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柔软的触觉从耳边传来;“你不准走。”
楚子兰刚想说话,却被那如同猛兽一般的吻堵住了所有的退路。
在黑暗中,幽蜧的眼睛才是唯一的星辰,楚子兰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天黑的要命,可是那亲吻几乎热烈的要把她吞噬。
....
她的身体已被他覆盖,此时此刻,楚子兰的眼前再也没有别人,只有闪烁的如同银河的发,只有那一轮不灭的月。
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到底是...什么...
楚子兰的眸子不自觉地红了,喘息的声音惹得幽蜧的心中泛起涟漪。
他想要看她哭,为他而哭,但又绝对舍不得看她红红的眼角。
他停下来,笨拙而小心地为楚子兰揩去眼泪,生怕弄疼了她。
他的眼神中有祈求有不舍,还有好多好多她看不懂的神情:“不管你是为了蛇族的百姓也好,为了...为了我也罢,我都不想让你就这样被旁人轻易地从我身边带走。
你就这么留下,好不好,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陪在..我的身边。
如果你想的话,等时间到了,我就送你回你爱的人身边。”
楚子兰听闻此言,只觉心好疼好疼,明明说了不想拖欠,也下定决心要走了,可是为什么当这个人拉住她的手,求她不要离开的时候,她的心变得那么摇摆不定呢?
“楚子兰,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如果你不爱他,他就会死。”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我的意思是,是真正的爱,不是可怜,不是施舍,是你愿意为他而死,是你把他放在心上。君陌已经永永远远地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坦然的看向另一个人。即使他这样对你,你也不会心软吗?即使他为了留住你早已付出一切?”
楚子兰感到头疼欲裂,
背景的声音仍旧没有停歇;“你怎会如此狠心?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令她昏了过去,幽蜧的脸变得冷酷而面无表情,他将她抱在怀里,眼中却是一种仇恨的目光;
从他的双亲到他好不容易才能见到的人,天界,该还债了!
待楚子兰醒来,身边的人已然不见了,她感到身体格外娇软,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熟悉的背景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告诫,像是威胁:“幽蜧去天界报仇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所以你只能在这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要去添乱。他的双亲为天界之神所害,此番,不是为了你。”
许多年前,颛顼断了通往天界的天梯,害得幽蜧与双亲再不得见,后来他飞升以后,才发现父亲死了,死在了人皇的刀下,母亲,则被关进了锁妖塔,世世代代不可相见。
——一只小小的蜧妖凭什么与我们在一个殿堂之中平起平坐呢?
那之后,幽蜧再也没有去过上界。
他与共工为敌,亦不愿接受上界的加冕。只凭一身的法力,想要给蛇族一个庇护。
所有的殊荣,都早就标好了价码,只是暂时的辉煌罢了。
——天界
帝喾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玩味,他早在等他了:
“呵,幽蜧,你竟要为她与天界为敌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道银色的光,幽蜧念动法术,眼中只有凌厉。
帝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