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
说是应当,回头消息到了,自将东西给她。
眼瞧着时候不早,再耽搁下去过了守岁的时间可就不好,廖文茵跟沈戎河略说几句,便又匆匆告辞,好似来这一趟,只为送这一样东西,打听这一件事的。
回去的马车上,廖文茵还有些怔怔出神,虞娘今日跟了来,不知旁的,却是知道她将那荷包送出去了。
未免廖文茵羞恼,她也并未多言,只暗自偷笑,这若是旁人不知晓的,还以为她家小姐思春了呢。
廖文茵此刻心中也是乱如麻,她做事一向有主意,便是不思前顾后,也是心中有个几分成算的。
她自忖心思细,又耐性十足,比起旁人也算是多些丘壑,多年来无一日不是这样过的。
偏偏自打认识了沈戎河,所有的不慎都因为他。
廖文茵不是没有察觉自己的失态,心里暗暗告诫。
沈戎河是这样的身份地位,难不成日后身边还能少了人不成,自己万不可深陷泥足。
从前顾霜岚死后,京城里有人混嘴子的,为了巴结廖家和新夫人,竟浑说是因为顾霜岚悍妒,不肯给廖喈纳妾,堂堂首辅大人宅内后院也没个旁人,很不成个体统,这才逼得廖喈在外寻人。
后来廖文茵随意寻个由头,找了些无赖去闹事,将那些人撵出京城去才算了了事,只是心中难免后虑。
廖喈后宅只有一位夫人,便是京中那些贵胄亲眷瞧了,也免不得说些酸话。
顾霜岚不爱出来走动,便是听见这些话,也不放在心上。
一则本就是廖喈自许了她不会纳妾,二则她情根深种,更不愿主动操办这些。
廖文茵只叹自己母亲痴心,竟信了那些男人们的鬼话。
情深时是一副面,翻脸时又是一副面,到头来,不过是徒留伤心人罢了。
她与沈戎河既要成亲,往后相敬如宾也就是了,何必为自己徒增烦恼。
打定了主意,廖文茵也不再多思,叮嘱了虞娘今日的事情可万不能告诉姚嬷嬷,若问起来,就说去街上瞧人家放炮竹去了。
自己出去了这会子,姚嬷嬷在家中寻不着她,约莫是要问的。
果不其然,待听闻她主仆两个竟偷溜去街上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什么炮竹也值当出去看,家中还没有吗?”
姚嬷嬷看她两个都是从外头回来的,身上还透着深深的寒气,忙自己搓了手,先给廖文茵卸了披风,将人拿厚厚的鹤氅裹了迎进屋去。
“好在我留个心眼,没去大人那处问,只叫栾叶去园子中寻寻,不然叫你父亲知道了,可不得罚你。”
今日去得急,也不敢惊动旁人,就没乘家中那架厚实的,围了暖炉的车驾。
她坐的那小马车削薄,帘子也只是普通车盖,都透着风,这一来一回,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子回了家,反倒察出冷意来了。
不多时,竟是津津的发了热,姚嬷嬷一摸便知不好,顾不得惊不惊动旁人了,连忙叫虞娘去请大夫,又吩咐栾叶去先将寒症发作的药拿来,以备不时。
久病自成医,廖文茵岂能不知自己这病如何来的,压着喉间的痒意,叫住虞娘。
“不过是着了风寒,咱们院子东西都齐全,你自按寻常的风寒方子给我煎药去罢,今夜除夕,又何必去劳动陈大夫。”
姚嬷嬷原不依,岂料廖文茵这会的倔性子犯了起来,非说要是去请大夫,她连药都不喝的。
虞娘也在旁劝着,只说先煎了药再说,若不好,明日一早请大夫来也是一样的。
姚嬷嬷对她没了法子,气得想说不管她死活,可又瞧见她一张白嫩的小脸上烧的通红,还强撑着对她笑,只得哀叹几声“冤孽,冤孽”,坐在她床边给她时时换着凉帕子。
萱椿阁这边兵荒马乱,罪魁祸首却不觉,甚至一扫宫宴上的晦气,心情好了许多。
冀威方打点完了宫中的赏赐从库房回来,就见他家主子从外头进来,身上氅衣脱了,却未卸朝服。
冀威觉着奇怪:“殿下,你怎么还穿着朝服,不觉不舒坦吗?”
他们行伍之人,平日精干短打惯了,连沈戎河的衣物都是窄袖利落为主,最不喜朝服这等阔袖的繁琐衣物,虽然精美,实在碍事。
谁料沈戎河并不理他,好似没有听见般,腰间晃动的东西随着男人动静间吸引了旁人注意。
“呦,殿下,您这腰间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这墨绿色的荷包与男人暗玉紫色的朝服倒也相配,上头隐约瞧见是岁寒三友的样式,模样简单,绣工面料却皆是上乘。
他们这些大老粗哪里有人给他们绣这些个精秀物件,今日瞧见沈戎河突然配了这么个东西,冀威不由兴奋起来。
正巧郎旗几人也有事进来禀报,一应都听见了,又不免间目光都投过去。
沈戎河将荷包解下来,只是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