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锦瑟无端

“你们是亲眼看见他上的马车吗？”菀瑶盯着他的眼睛。

“当然，当时大夫人也在旁边，还叮嘱小公子早去早回呢。”袁贵回答着，看了一眼王夫人，王夫人垂着泪道：”妾身，妾身是亲眼看到端儿坐上了马车，绝对没错。“

“那你们是何时发现人不见了的？”菀瑶撇了撇茶沫，抿了一口今年新摘的百岁香。翠色可人的茶叶起起伏伏，一如她的思绪。

“是在码头的时候，老奴让公子下车，公子迟迟未答应，老奴掀开帘子，公子却不见了。”袁贵一脸惶恐。

“后来下官命人在走过的地方细细找过一遍，也是一无所获。”袁镇在一旁道。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菀瑶揉搓着下巴，也是拿不定主意。

“他坐的马车现在何处？”离墨出言问道。

“就停在后院里。”袁贵带他们走进后院，那里停着一辆垂珠帘珑的马车，菀瑶走到车门口，掀开车帘，把马车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你们有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菀瑶问道。

“没有，”袁贵否认道，“老奴从未让人动过这车子，这车子自从公子失踪后就是这样了。”

“这就奇怪了······"菀瑶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往马车里面望去，一股幽微的香味让她顿时怔住了。

“是迷迭香。”菀瑶收回身子，肯定道，众人听闻都是一片骇然。

“卫大人，”笑意慢慢染上她的眸底，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说凶手躲在哪里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袁公子下迷迭香，还能不被发现？”

“难不成是车下？”离墨凝眸沉吟片刻，深邃的目光微微亮起。

“不错。”菀瑶说着就往车下望去，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车轮上绞着一块白色的碎布片。

“这是什么？”离墨不解。

“凶手当日所穿的衣服上绞进车轮里的布片。”菀瑶捏了捏眉心。

她伸手摸了摸布片的质地，非常光滑，是上好的云锦，一般人家可穿不起这样的布料。

凶手是出自富贵人家之人？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打了个来回，心下思忖：有没有可能就是袁府的人呢？

她叫过袁贵，问：“你家小公子最亲近的人是谁？”

袁贵用手一指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童：“就是他，青松。”

“那好，本宫问你，袁无端平日里可有仇人？”

“没有啊，我家小公子一向是待人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青松说。

“他平日都做什么？”

“不过是在国子监念书罢了，没去别的地方。”青松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走进了袁无端生前的房间，果然不出她所料，死者生前一定是个纨绔子弟，屋子里尽是玉器古董，靠墙摆着好几个精致的瓷瓶，皆是出自名家。

不过越是这样，越引起她的怀疑，袁无端不过是个庶子，哪里来的这许多财物？难道……算了，自己现在只是来勘查现场的，等把表层现象都研究透了，深层的秘密自然会显露出来，自己还是不要胡乱揣测，以免判断出现偏差。

菀瑶这么想着，就开始仔细观察他的物件，家具，桌椅，床榻，窗户，尽收眼底。

当她的目光落在窗户上时，一点细小的问题引起了她的注意，窗台上的一盆植物，几根茎枝歪斜，菀瑶没说话，走到屋子外面，抬头仰望屋檐，只见在窗户上面，赫然有一点斑驳的印记，灰尘被抹掉了，露出几个手指印，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她回头问府中的仆人：“袁小公子失踪后，你们可曾打扫过他的房间？”

仆人毕恭毕敬地答道：“小的们也只是扫了扫地，至于公子的物件确实未曾动过。”

菀瑶点头，回到屋内，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书柜的拉环，心中突然一动。

书柜表面的灰尘很多，拉环上的印记却很浅，只有薄薄一层。

菀瑶又来到床边，她掀开枕头，只见枕头下的床单有些褶皱，而其他地方皆是平整的。

一旁袁镇焦急地问：“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袁大人不必着急，本宫答应替你查出真相，就一定会做到，”菀瑶拂袖走出房门，凌厉的眼风扫过袁镇疑虑不安的脸，“还请袁大人知无不言。”

菀瑶心中另有一番打算，整理了一下今日发现的疑点，不觉日落西山。

她正要让含柳俱帖，请卫大人，卫小姐以及卫老前辈到府上一叙，忽闻前院欢声笑语，竟是不请自来。

离墨非要露一手给她，菀瑶拗不过只好同意，没想到做出来的菜……菀瑶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盘子里看不出颜色的烧茄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尝尝吧，”訾岚把筷子递给她，“说不定很好吃呢。”

菀瑶不忍看到她期待的眼神，索性豁出去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