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乱
“啊!”
城主府的早晨,在侍女的一声尖叫中到来。
“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侍女纷纷赶来,望着跌坐在门槛边的侍女。侍女一张脸吓得惨白,哆嗦着手指着微微敞开的门。那门似乎是被风吹开的,“哐当”撞上里头的墙,而后又弹了回来,成了一副虚掩的模样。
寂静到宛如无人在内。
“这不是昨日夫人安排给阿夏小姐的房间吗?”有侍女疑惑地探出头,朝缝隙处看过去,只瞧见四个人互相重叠着趴在地面。
这是个极其古怪的姿势,头脚完全不讲究,仿佛是被人随意丢在了此处一般。
而这四人服饰都极其有特点,一人一身黑衣,便是一直跟在城主身侧的那位暗卫,一人服饰稀奇古怪,却是昨夜被强硬叫来的巫医,剩下两人,穿着上等,姿容样貌亦是上等,却是昨日安排给阿夏与阿夏她夫婿的男人和舞姬。
分辨出来四人身份倒没什么,只是那四人似沉眠一般,胸口却毫无呼吸起伏。
城主夫妻得了消息急急赶来,见状,城主立刻死死扒住城主夫人:“这这这谁在城主府杀人?怎么进来的!伊吾城有了这般凶恶之徒,敢在我城主府行恶事,艾力没什么说法吗!”
侍卫立即出府去寻艾力将军。
“阿夏在何处?这舞姬怎么会在此地?”城主夫人甩开狗皮膏药似的城主,横眉冷眼扫视侍女。
侍女纷纷发抖摇头言不知。
城主夫人贴身侍女,亦是一名蜜肤女子,壮着胆子猜:“舞姬在此处,会不会,阿夏小姐在西面那间屋子?”
健壮的女主人一巴掌拍开又伸过手来的城主,昂首道:“走,去那边瞧瞧!”
一众人又浩浩荡荡朝着西面而去。
西面屋内,床榻上的楚弦正与韩溯川面面相觑。
“也……不必牺牲这么大吧?”楚弦拽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看你。”
韩溯川瞧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浑点子都敢出,一到男女这档子事情上便羞得满脸通红,便觉得有趣。
“你不看我可你碰着我了!哎你离我远点!”
说是碰,连被子都没碰着,楚弦像只受惊的鸟儿一般,躲在墙角躲得远远的。
韩溯川叹了口气:“昨晚你可不是这样,心里想着我或许会与其他女子共度良宵,便什么也不顾,急急过来将那舞姬带走。怎么到了现在收尾,不过做个戏,便推三阻四了?”
“我……我昨晚……我昨晚不管你我今早上在那屋子里也不能全身而退,根本无法解释怎么就我一个人还活着……你别糊弄我……我……虽然这事儿是我捅出来的,但是……但是你不是高洁无双正人君子么?你、你不能这样……”
“阿弦,”韩溯川眼眸幽暗,沉沉望着她,嗓音低醇宛如酒酿,“你见过哪个男子被下了药,还能做个正人君子的?”
“你、你不一样!”楚弦瑟缩着将自己包得更紧了,随后又带着点希望跟他确认,“是吧?”
对他抱有在这种条件下的信任,韩溯川有些哭笑不得,但看她是真紧张,便不再逗她。
“行了,”他扯乱自己的衣裳,又将她脱下的贴身衣裳塞进被子,“脱的时候挺豪迈,后悔了吧?”
楚弦哪里还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从被子中快速伸出一只手,赶紧将衣裳抽过来,躲在被中将衣衫穿好,才敢将被子放下。动作迅速到恐怕将她打架的本事都用了出来,似乎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反悔。
“那……我们怎么跟城主夫人解释?”楚弦垂眸小声问。
他们昨夜将人换了地方,今日要囫囵解释过去,便得做些牺牲。
毕竟昨夜他们都喝了城主夫人特意准备的药酒,那药效二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关在一间屋子中不发生些什么绝不正常,那么一早面对城主夫人来势汹汹,只能做些牺牲。
脱干净躺在一起还是楚弦提出来的。
她脑中想着这药的效用,便想到第二日二人应当该有的姿态,指挥着韩溯川开始脱衣裳,自己脱到一半就发觉不妥,躲进了被子里,才将剩下的衣物除干净。
之后……
韩溯川只是隔着被子按着她的手,靠近她说还少了些东西。向来清澈干净的一双眼睛中蔓延出些许炽热,她忽然便想起那晚他初次中招已然神智不清的模样,浑身逐渐起了鸡皮疙瘩,才猛然反应过来——纵然韩溯川再能克制,再守规矩,可这药就是令正经人不正经的药,有些规矩,不是他想守便能守住的。诚然过去一晚,药效在她的血液压制下淡去不少,但……难保不会被勾出来什么。
江湖儿女倒没有那般在意是否成就一段露水姻缘,只不过,今日乃是日后能否出城重中之重,万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栽了跟斗!
可……
若不扮得像些,又如何能骗过城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