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会

川沉吟良久：“曾经……”

这是个十分容易出谎言的开头，楚弦立刻打断：“算了你别说了。”

冬日里是有些凉的，风刮起来便将屋外的老树吹得刷刷作响，还和着冰雪簌簌滑落的声音。

楚弦眼神一动，拉着韩溯川就站在那大树下，然后便退后。韩溯川显然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含笑看着楚弦一脚踹在树干上，就逃跑。结果这树太粗，根本没晃动。正自赧然，却是越战越勇，接连几下都踹不出动静来，韩溯川免得她折腾自己狠了，便好心一掌拍了下去。

大树抖了三抖，哗啦啦洒下来一片的白雪，在即将把楚弦整个盖住的一瞬间，韩溯川将她拢在了怀中，替她挡下了。

楚弦愣了半晌，她天冷穿的就多，韩溯川这个人又是天生的暖炉，将她整个抱在怀中，一瞬间是暖和的，久了便觉得有些热。楚弦挣扎了一下躲开，看着那浑身盖满了雪的青年，龇牙笑着俯身抓了一把雪，捏成团便向韩溯川扔去。韩溯川身体只是微微一动，那雪团便从身旁擦过。

楚弦气得一跺脚，喝道：“你站住，别动！”

“行。”韩溯川眼眸带笑，点了点头，就这般像个木头一般站在那儿。

楚弦又抓了一把，向着他扔去，却在快靠近韩溯川的时候化成了雪屑，登时气得抓了一把雪扑过去，韩溯川嘴角还噙着笑，眨眼间便见楚弦已经到了跟前向他扑来，毕竟怕伤了她，真气一收，伸手接住了楚弦，却发觉脸上一痛一冷，一团雪球糊了一脸。

低头，瞧见楚弦贼兮兮笑道：“看你还躲不躲得掉。”

打在脸上的雪球碎了黏在脸旁，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活像个花猫，楚弦大笑着伸手拂去他脸上黏着的雪屑。

瞅着那微微偏着头的人，眼睫一眨不眨，目光只是紧紧锁着他脸上，细心地拂去那雪屑的人，一瞬间像是找到了失去许久的东西一般，想要抓紧。

“阿弦。”韩溯川抓住她，将她微微推开，目光清远迷蒙望着远方。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看向的是什么地方。只知道，那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影跳出来，灵动跳脱，时而大，时而小，他知道，那是他脑中的影子。与他面前这人一般的影子，只是已经快要模糊，过往已远，眼前的人也仿佛不知什么时候也会离自己而去。

或许在未来某一刻，就会彻底消失。

他脑中便只剩下了这抹影子。

总该抓住些什么的。

在一切都尚未终止之前。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镜花水月。

“阿弦……”他垂眸静静凝视着她，抚摸过她眼角那个浅淡的白印，“我想成亲了。”

还是被他发现了。

楚弦失笑道，弯弯的眼眸里，映着月色亮晶晶的：“总是你先说，不公平。”

韩溯川点头：“那我收回，你说。”

于是楚弦捧着那张她怎么看也看不腻的脸，郑重其事，轻轻吻了上去：“我们成亲吧，韩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