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嫌隙薛芝受杖刑
“姑娘。”丹书走了进来,说道:“自楼下乱起来后,楼中来暗中搜查咱们的人也撤走了,他们如今自顾不暇,想来是没有闲工夫来查咱们。”
她见薛芝眼眶泛红,便诧异道:“姑娘怎么了?”
薛芝压下情绪,说道:“安式玉的事告一段落,他逃不了了,不过你还是跟着,有什么情况及时同我禀告。”
丹书应是。
待回到康家时,夜色愈发浓郁了,薛芝疲得很,盥洗后便要上榻。
小蛮这时走来,神色焦灼:“姑娘,奴婢去了景王府,王府的人说,王爷今个儿一早便去了句容县处理公务,明日恐怕赶不回来。”
她这么一说,薛芝才想起来明日自己要受杖刑。
“哦。”她打了个哈欠,上了榻去。
小蛮急得不行:“姑娘怎么不着急呀!明日杖刑,咱们该如何是好!”
薛芝躺了下来,她侧身抱着云枕,闭上眼含糊道:“打就打呗,反正又打不死。”
康尚书不会真的打她,这点她倒是十分笃定。
小蛮却什么都不知道,她依然觉得焦心:“可若是老太太、大太太都不肯放过咱们怎么办?”
她哭丧着一张脸:“姑娘将珩大爷折腾成那样,大太太断不会放过咱们。”
“姑娘......”小蛮说着说着,话里就带了哭腔。
薛芝只觉头疼,她平躺着,手搭在额上,闭着眼无奈哄道:“好姑娘,你且去睡个好觉,我保管明日无事,可行?”
小蛮还是吹了蜡烛出去了。
次日,薛芝仍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姑娘骗人。”小蛮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她看着薛芝,要哭不哭:“老太太已经让人拿着那臂粗的宽杖,眼下,就在主厅候着,站了两排人,看上去可唬人呢!”
“让姑娘一刻钟后去主厅,迟一分便加一个板子......呜呜呜该怎么办啊......”
薛芝闻言只觉啼笑皆非,她伸出手去,替小丫鬟擦了擦眼泪:“他们难不成真的敢打我?别担心了,快洗洗脸去。”
待薛芝吃过早饭,梳洗完毕后,外边儿日头已和煦,她才扶了扶髻上的朱钗,带着丹书二人,慢慢悠悠地朝前厅走去。
前厅。
大太太周氏伏在康老太太的膝头,哭天喊地:“我就珩哥儿这一个心肝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如今被敏姐儿这样欺负,我这心就像是被扔在油锅里用烈火烹!用刀子割!”
她说着说着,又呜呜泱泱地哭了起来:“老太太啊!您说这怎么了得啊!”
康老太太对康珩也是格外疼爱,闻言只觉心酸难当,她拍了拍周氏的肩:“好了好了,珩哥儿如今还烧着伤着,你这当娘的要千万振作起来,别丢了面儿。”
她说完,又抬眼瞪了一眼崔氏:“你是死的不曾?如今日头高升,康敏那小蹄子还不见踪影,你是怎么当娘的!”
崔氏苦笑:“敏姐儿什么性儿,老太太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软脚虾,向来治不住她,也怪我没用。”
“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康老太太哼了一声,她一下一下抚着周氏的背,说道:“抬凳来。”
崔氏一脸犹豫:“老爷昨儿说了,杖刑一事等他会友回府后再议,如今咱们......”
“行了行了。”康老太太让周氏起身后,也杵着拐杖起身来:“事不宜迟,将凳子抬上来,只等那孽女一来......哼!”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昏昏欲睡了,薛芝才姗姗来迟。
“是我来晚了。”她笑着理了理外袍,颊边酒靥生,端得一副明媚娇艳的模样。
崔氏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酒靥上,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康老太太见她来,便十分恼怒地杵了杵拐杖:“你如今是愈发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知道平日里学的那些规矩,是学到哪里去了!”
“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呗。”周氏被气得失了理智,竟当众折辱小辈。
薛芝施施然落座:“喏,不就落大伯母肚里去了,所以才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周氏气得脸色发红。
康老太太拍拍桌,沉声道:“敏姐儿我且问你,你来迟也就罢了,一不同长辈行礼请安,二不等开口便坐下,这是什么道理?”
薛芝茫然:“不知道,反正不是老子说的道理。”
她话刚落下,婆子丫鬟们个个都憋着笑。
康老太太忍无可忍,她拿起拐杖,指着旁边的婆子,厉声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将这孽女压在凳上!”
旁边候着的婆子立即上前,作势要将薛芝捉拿。
薛芝支着脑袋,笑嘻嘻道:“我舅舅一会儿就来了,诸位行事,还请多掂量掂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