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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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屠戮，半日已过，周围再无生还的蜀军。

段军飞快地清扫一番战场，将兵器盔甲收拢，还健全的八百战马也都牵回城中。

仇玉主持清点伤亡，段军这边战死不过百，重伤百余人，轻伤者不计其数；再看敌方，除去逃窜的三五千人，被击毙的甲士足足有四万之多。这一场仗打得漂亮极了，若是多年后回头再看，足称得上是以少胜多的典范。

段傲白提着庄九脑袋回到城中，随手便撇给了猴娃，她怔怔看着猴娃哭嚎，一脚一脚地踹着那颗满是血污的头，段傲白心中却不觉快意——这才是第一步，她还要将所有仇敌都揪出来，就算将他们都脑袋踹得稀烂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段傲白率众回到府衙，单留仇玉在外善后，此时庞叔仁也回城中复命，而他身侧之人正是自那战船上掌火弩车的霍二霍行砚。

......

两月前，磐华宫。

段鹤来死讯传至临安那夜，段宏在痛哭流涕一番后，却也是飞快地反过神来。

段家有颗藏得极深的钉子。

送走仇玉张钧，段傲白步入里间，段宏掩面悲愤欲绝，“你兄长同我说过家中有贼，我却总还以为就是阽皇再给咱们使这绊子......为父若是不这样急功近利，先将此事查个清楚，麟儿也不至于......”

段宏抹了把泪，却是正色道：“婵儿，这细作须得尽快拔除，否则必将影响为父大计。”

段傲白了然颔首，“确是如此。”

“若说先前此人近乎鬼影，如今倒是有迹可循了。”段宏拢了拢衣袖接道：“婵儿，那细作将月卯火器的讯息告知刘家军，如今反而是月卯人绝无嫌疑，因而为父想着咱们彻底分兵。”

“如今收编不少阽军，为父这边兵马正盛，用以南征是绰绰有余。待查出主使是何方势力，你便领定西营尽你所能制造些动乱，待为父拿下东官郡，再去与你会师。”

“这中间那细作必有传讯的时候，不论此人在你我哪出，一定要利索除掉！”

“你师公随我南下，行砚随你去蜀地，这庞叔仁所统五百骑攸关时确有奇用，你须得瞒着众人包括仇玉，待找出细作或是确定了细作不在你身边后，再用这张底牌。”

......

府衙正厅内，众人一一回禀了今日战况。

段军大获全胜，甚至胜得有些轻松，段傲白却深知骄兵必败，仍未放宽神经，而是及时提醒众人道：“可惜这样的胜仗只能打一次，不过留下他四万兵也算大赚，这蜀军被火烧了三回，总归该长些记性了。”

“霍都尉，托你查的蜀地情报可有了眉目？”段宏南下前将鲁地私兵、徐州守军以及阽朝各府郡降军皆编入了段家军中，给霍、庞二人都封了都尉职，军中单论倒是已经和段傲白平起平坐。

霍行砚起身拱手，“皆已查清——蜀中屯兵有十万数，而去掉泸寨、秭归与今日襄阳一战的伤亡，至多能余五万了。”

“蜀王孟佐斯有一独子孟承运，另有女儿十六人，不光王爷这里，前阽宗室、辽东郡、东官郡，甚至南滇与西北二部均有其安插的眼线。郡主身边的礼浼原叫做孟礼，乃是孟佐斯嫡三女，其二位嫡姐都是瞒着前阽嫁到了西北。”

“而这孟承运，则是孟佐斯精心栽培，文武兼备，显然是早有夺天下之野心，教养来继承大统的。”

“孟承运？的确是野心够大！”段傲白怒极反笑，点着桌子沉吟道：“我倒要看看他承不承得起这天道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