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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1 红宝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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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有一块金属圆盘,年轻车长的声音从圆盘里传出——

“欢迎搭乘北国天驹号,天驹号从附庸南国北站发车,开往北国第一区围城,沿途停靠第十二区围城、第六区围城,以及第一区围城,天驹号即将抵达第十二区围城,祝您旅途愉快。”

19世纪,三大派系在北国十二区围城建造铁路巡防局,并以重甲蒸汽车“天驹号”和“地鸢号”作为运输物资及携载乘客的交通工具。

林芙提着行李箱被汹涌人潮推搡着下了天驹号,又一路磕磕绊绊地从木造尖顶的铁路巡防局中挤出来。

林芙气喘吁吁地站在车站广场前的石板路面上,她还来不及感叹一句,冷风便迎面而来,灌入她的领口和衣袖,寒气在她的四肢百骸转悠一遭。

林芙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狼狈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通红的鼻子。

汽笛再鸣,车头上的烟筒喷出大团蓝灰烟雾,通体漆黑的天驹号乘着风雪,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三五成群的铁路巡防局乘务员,匆忙地经过林芙身边,他们各个佩戴军帽和白手套,身穿滚白边的靛蓝色制服,聚集在集货区前神色严肃地交谈。为首的乘务员非常年轻,似乎与林芙同样是二十岁出头。

他五官端正,脸上架着单片镀金链眼镜,靛蓝色大衣随意披在肩膀上,然而,乘务员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衬得眼睫下的青黑尤其明显。

林芙看见他身边的木板架上,放置一箱箱散发蓝光的货物,她不用多想,就知道里面是满满的火镀青魔晶石,林芙在惊叹之余,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乘务员们正对峙着一群头戴圆顶礼帽,留着山羊胡子,穿着各色西装的绅士们,他们每个人都持着一根手杖,盛气凌人地朝乘务员比划挥舞着。

林芙好奇地站在原地竖耳倾听,她身边也渐渐聚拢起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星星点点的雪,点缀在他们的头发和衣物上。

乘务员伸手扶正军帽,黑发支楞八叉地从帽沿窜出,他又理了理翘起的衣领和歪斜的领带,朝距离他最近的绅士开口:“不好意思伟特先生,从您们这批货物开始,之后的货物都必须严查。”

叫做伟特的绅士,是一个身材矮胖,身穿红色西装,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一颗圆滚番茄的男人;对比伟特身旁,身穿褐色西装的高瘦绅士莱德,他则是亲自表演如何从土里冒出来的竹笋。两人好似从市场里出逃的蔬果兄弟。

伟特将手杖挥舞成一团黑光,唾沫横飞:“让我瞧瞧,第十二区是蓝派地域,而我们,巧了是黄派!这传出去谁不信是特别关照呢!第十二区的铁路巡防局,看来是生了一场精神病,轻松的活儿不干,偏偏干这种自讨苦吃的严查!”

莱德用手杖大力敲击地面发出“哐哐”声响,他愤怒地开口:“这些货物可比你们这一个个毛头小子的性命还值钱!若是不小心嗑碰到,出了一丁点儿肉眼可见的损失,你们负责得起么,让你们的局长滚出来!”

乘务员好似听到甚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他的音色很清亮,介在褪去稚气的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

林芙身旁撑着蕾丝伞的女士们小声侧耳交谈,只言片语传入她的耳中,害林芙慌张地红了耳根。

乘务员态度依旧良好,让人挑不出错误:“这恐怕得让您们失望了,局长他老人家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暂时由我谢宁——一名普通平凡的乘务员代替其位。对于我们这群尽忠职守的好员工来说,“自讨苦吃”等同于“热爱工作”。”

“局长曾下令,凡是货物都必须“谨慎对待”,我们想,谨慎对待应该包括在查验一事上,所以,只要查出整个车厢的货物重量对不上的问题,伟特先生便能立刻取回自己的货物。”

谢宁继续道:“而我们先前表示过在您们之后的货物都必须严查,不可能存在甚么特别关照。”他挺直腰杆笑得灿烂:“伟特先生,您们也不希望在《北国日报》上看见,第十二区乘务员违抗局长的命令,入境货物竟不谨慎对待,导致酿成重大悲剧,对么?”

伟特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他的大小眼恶狠狠地瞪着谢宁:“谢宁是吧,我记着你了,若我的货物有任何损失,我必来找你讨回公道!”

谢宁对于伟特的恐吓不以为意,他朝旁吩咐道:“悉听尊便,陆良,送贵客们去最好的旅馆休息。”

林芙摩挲着行李箱上的皮革提把,“陆良”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她观察着矮了谢宁半颗头的寸头少年,陆良的眉尾有一条浅浅的疤痕,眼神透着淡漠,脖颈缠着绷带,他与其他乘务员一样身穿靛蓝色制服,但林芙发现只有他腰间配着一把小型蒸汽枪。

林芙有些意外,因为蒸汽枪在北国已经属于落后的武器,在北国最有可能持有武器的红派士兵们,他们使用的大部分枪械,都已经替换成荧光色,轻巧又好瞄准的雷射武器,很少人会使用笨重又难瞄准的蒸汽枪。

林芙垂睫思索,她能肯定见过陆良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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