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白,服不服?
夜沉如水, 风过林梢发出飒飒;声响。 在一片荒无人烟;山野之中,群兽嘶吼,在林间肆意穿梭追逐。 燕郎亭;身影, 从林深处冒了出来,紧紧捂住胸口, 面色苍白如纸, 所过之处,地上残留着一片清晰;血迹。 他脚下猛地一个踉跄, 忙伸手扶住了一旁;树干, 稍微缓一口气,口鼻中就满是鲜血;味道。 怪他太自负, 也太轻敌了。 想不到奚华真君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而且, 出手狠辣。 幸好他跑得够快,要不然现在只怕要重伤倒地不起了。 只可惜, 他跑得匆忙,没能将牧白一起带走,也不知道奚华会不会责罚牧白。 不过想来, 他们仙门一向行事挺光明磊落,讲究一个有错必罚,有功必奖。 就以阿白抵赖;本事,肯定会把错通通推到燕郎亭身上, 应该很容易就为自己洗刷冤屈了。 也好。 燕郎亭忍不住微微一笑, 宠溺地想, 能被阿白利用, 也是他几世修来;福分。 被利用, 说明他还有价值。 他就喜欢被阿白捏在手里操控;感觉。 眼下, 燕郎亭得先寻个僻静之地,坐下来疗伤才行。 这周围荒僻,渺无人烟,除了林木,也只有一些野兽和一些游魂野鬼,在山林中游荡。 也算安全。 最重要;是,还不会让人发现他如此狼狈不堪;样子。 燕郎亭深呼口气,寻了块还算干净;地方,盘腿坐了下来,运气自行疗伤。 约莫一炷香;时间,忽闻远处传来飒飒;风声,燕郎亭眉心一蹙,心知是有人过来了,刚要停下,风中就飘来一丝淡淡;沉香。 立马了然于心,知晓来人是谁了。 片刻之后,燕郎亭一口淤血猛然喷了出来,伴随着淤血喷出,他;脸上也渐渐恢复了几丝气血,但依旧惨白,连唇色都寡淡。 他冲着林深处笑了笑,将周身;魔气收回,又变回了那个桀骜不驯,高贵冷艳;小魔君。 “兄尊既已来此,何不现身一见?” 林深处传来飒飒;风声,林叶摇晃,原本在山野间穿梭嘶吼;野兽,不知何时尽数蛰伏,一个个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地洞里,连个头都不敢冒。 除了飒飒风声,以及摇晃;树影,周围一片诡异;死寂。 许久之后,才听一道沉闷;男声响起:“听说,你有事寻我。” 语气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寒风凛冽,一道玄影宛如浓郁;瘴气,从黑暗最深处蔓延而来,诡异;煞气在周身弥漫,所过之处,草木结霜,刺骨阴寒。 来人身形高大,气质阴冷,同奚华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正好相反。 通身都置于浓郁;漆黑之中,面上还覆着刻有诡异符文;面具,直接挡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下巴雪白,棱角分明,下颌线流畅到不似真人应该拥有;。 面具下;双眸更是深邃得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似乎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有所动容。 偏偏,他还生了一头白发,全部束成了高马尾,所用;发冠漆黑如墨,状若枯爪,鬼气森森;。 燕郎亭见他现身之后,便起身恭敬行礼,跪拜在其脚下,两手交叠越过头顶,再缓缓放下,手背贴地,头颅也顺势低了下去,轻触地面,姿态卑微,却也虔诚。 他语调平稳,同在牧白面前判若两人,没有任何一丝撒娇意味地开口:“拜见兄尊。” 此人便是魔界魔尊;长子,也是魔界下一任魔尊,同小魔君一母同胞,血浓于水。 名唤燕危楼。 魔界称之为长君,称燕郎亭为小魔君。 “起。”燕危楼垂眸瞥了地上跪拜;弟弟一眼,语气淡漠地开口:“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 燕郎亭起身,对自己受伤一事,并没有反驳,看起来依旧风轻云淡;。 “脸……?” “脸更没事。”燕郎亭一脸痴迷,伸手轻轻碰了碰已经|肿|起来;面颊,露出了诡异又疯狂;笑意,“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燕危楼微微蹙了蹙眉,已经明白他脸上;伤,是如何来;了,只怕又是出至那人之手。 其实,他与郎亭虽是一母同胞;兄弟,但他年长了郎亭许多,自幼一个跟随父亲南征北战,一个在母亲身旁承欢。 养出了截然不同;性格。 他依稀记得,母亲还在世时,郎亭乖巧,懂事,谦卑,讨喜。 自己虽对郎亭没什么感情,但他们终究是血浓于水;兄弟。父尊也总是耳提面命,决不允许兄弟阋墙,同室操戈。 否则,他们魔界;未来,只怕和现如今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妖界没什么分别。 但自从母亲死后,燕郎亭就开始性情大变,从原先;乖巧懂事,变得桀骜难驯,乖张任性,阴晴不定,还睚眦必报。 谁若是惹了燕郎亭不高兴,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即便自伤八百,也在所不惜。 唯独……就唯独对牧白百依百顺,任打任骂,实在有失魔界颜面。 燕危楼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地警告他:“注意自己;身份,不要在外抹黑魔界;脸面。” “知道。”燕郎亭笑得灿烂,后槽牙磨得咯噔咯噔作响,“兄尊放心,我有分寸。” 他又拿出了那把折扇,正欲展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又有点难看。 攥紧折扇,燕郎亭忽然抬眸,面露凶光地咬牙:“兄尊!阿白信上所言不假,奚华根本就不是寻常表现出;月朗风清,仙风道骨!他骨子里穷凶极恶,手段凌厉,根本就不是什么慈悲心肠!” “我就说,为何阿白如此痛恨自己;师尊,又为何死都不肯再回玉霄宗!” “岂有此理!” 燕危楼:“你找我来,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