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不论如何,陈叔叔是陈岸的亲生父亲,大年初一出了这种事情,他才是最不好受的那个。
大概看出她欲言又止,陈岸转头,主动挑起话锋:“困么?”
丁肖肖愣了愣,“啊?”
“问你困不困。”他耐着性子复述。
“不困。”
“那,陪我待会儿?”
丁肖肖点点头。
陈岸没有提及今天的事情,说明他目前并不愿意聊这些,丁肖肖了解他行事自有分寸,断然不会逆着他,左右他的想法。
网吧内暖气充足,出门前她急急忙忙,但杨茹鑫还是给她套了不少衣服,待了一会儿便有些隐隐泛热。
她脱掉最外面的长棉服,坐在陈岸身边,认真看起他打游戏。
原先,打游戏那人耳边一直有声音在陆续发问“这个是什么英雄”“装备靠什么依据更换的”“上单为什么和你走一条路”,有几分钟没听到丁肖肖的动静,陈岸偏头,发现她竟抱着衣服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小姑娘乌黑的发丝随意散在肩上,双睫浓密,仿佛一对翩扇,浅浅垂在白皙如玉的脸颊。
陈岸轻叹,抬手很快将游戏下线,手臂折回撑在脑后,平静地注视了她许久。
时间太晚,纵然陈岸于心不忍,回头望了电脑右下角时刻,他轻轻碰到丁肖肖的胳膊:“送你回去。”
丁肖肖没怎么清醒,嗓子里却浑浑哼唧了句:“……嗯?那你呢?”
“回家睡觉。”见她一副困倦模样,陈岸问:“等你清醒清醒再走?”
“没事儿。”丁肖肖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眼皮沉的直打架,她哪儿熬夜熬到过凌晨三点多,在陈岸问她困不困,那时她已经处于坐着都能睡着的困境。
她只是想多陪陪他。
下机收拾好东西,两人从网吧出来,等了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叫到出租车。
正值新春佳节,七里街道满挂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树与树之间延连着彩灯,这么晚,马路上依旧灯火通明。
两人排排坐在后座,丁肖肖把手缩回棉服袖,偏头扫了眼不断倒退的车窗外,原来过年期间,这些灯会亮一整夜,她本以为每年夜里,到点会自动熄掉。
这家网吧距离学府书苑大致有三四公里左右,凌晨路上人烟稀少,司机师傅开的算快的,除了几个红灯,其余路程驶的飞快,短短不到十分钟。
临下车,司机大叔忽然按下车窗来说:“看你们年纪都可小啦,大过年的,不要再大半夜泡网吧啦,一定好好学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丁肖肖一愣,随后与陈岸相视一眼,笑了:“好的叔!祝您身体健康,早日发财,夜里跑车注意安全啊,新春快乐!”
大叔相貌和蔼,身材不瘦,朝他们呲牙一乐,苹果肌的厚肉立刻堆了上来。
零点一过,今天是初二,按照他们这边的风俗习惯,初二要回娘家拜年,丁肖肖的姥姥姥爷全在墨尔本,这天白天自然空下来了。
陈岸将她送到单元楼门口,上楼前,丁肖肖揪揪他衣服袖,问道:“你白天……还回青水吗?”
郝清晚上来她家拜托找人,告知了她们陈岸是警察局打电话从青水叫回来的。
“不了。”陈岸随手拽了拽拉链,神色一如往常淡漠,看不出太大异样。
丁肖肖点点头:“行,春假档有一部好评度不错的喜剧片,那我们白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看电影?”陈岸稀奇的用眼尾瞥了她一眼,深不见底的眸里,似乎添了笔戏谑:“你和我?”
“是啊。那不然……你有想叫的人吗,可以一起去,人多热闹嘛。”
“我喜欢冷清。”陈岸浅浅垂着眼睑,答话语气不以为意:“回去把电影链接发我。”
“等我回去看看场次,定好时间发你,我请你看。”丁肖肖眉头轻佻,眸光饱含笑意。
“没这道理。”陈岸抬脚开始望前面一个单元走,后背未像平日里那般伸展,看起来很疲倦。
“别忘了。”
他背朝她扬了扬手,消失在隔壁单元门口。
楼道里,他后背紧紧贴在寒冬下冰冷的墙壁,楼梯声控灯未触控,直至听到隔壁单元楼门砰的一声磕住,陈岸缓缓阖上了眼,销声藏匿进阴暗里。
最终陈岸还是没上楼,从附近某家酒店开了间房过夜。
早上七点多,陈岸扔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以为是严淮钦他们在群里说话,他拎着罐易拉罐啤酒,从阳台回到房间内。
拿起手机一看,消息是郝清发来的。
【灿灿,阿姨看你一夜未归,心里很担心,如果你看到消息,记得和我报平安】
【小轩生病住院了,我需要回趟老家照顾他,若短时间回不去的话你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你爸下午还没有到家,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