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原因
众人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方到了京都。进入外城后,花语撩开车窗帘,看着窗外街景,不愧是天子脚下,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就没停过。
曹嬷嬷适时地为花语普及起京都的城防布局。
话说京都大体分为宫城、内城和外城三部分,每个部分之外皆有城墙阻隔,每道城墙都有九门,不同的门对应不同身份等级的人过往。宫城自然是皇帝一家的宫殿群,内城是勋贵和朝臣的居住之所,外城则是普通人的住地。内外城皆有坊市,只是面对的客户群体不同,自然有精简之分,不过都秉持了东坊西市的原则。
说话间听得外面有马蹄疾驰的声音,一个粗犷的吼声响起。
“长安驿,闲人避!”
花简止穿着常服,下车吩咐仆人将马车赶至路边停靠。
“急驿官?怕是军情大事。”
花语一边点头,一边看向曹嬷嬷,再次对她的身份可惜,几年的朝夕相处,她总认为曹嬷嬷若是男子未必不能入朝为官。
花简止一行车马行至荣国公府外,老刘管家正带着奴仆候在府外,望穿秋水,一见到四老爷一家,急忙迎上去行礼问安。
花简止下车扶起刘管家,急切地问:“公爷病情如何?”
只见老管家对着他眨眨眼,心下便知此病蹊跷,遂也不再询问,带着妻儿进入府中。
信中患病的花公爷正坐在堂中主位,满脸红光地看着老四一家。
见到离京多年的老四一家,老夫人眼眶有些湿润,受过四子一家的拜礼后,便招呼花起宁和花语上前。
花起宁唤道:“孙儿花起宁见过祖父、祖母。”
花语也甜甜地唤着:“孙女花语见过祖父、祖母,祝祖父祖母体健康泰!”
花国公扶起花起宁,摸了摸他的头顶:“好孩子!”
老夫人则扶起花语,拉着她的手,笑道:“一一长大了!”
花国公大手一挥,吼道:“准备开饭!”
四房的人这才合在一起,互相问候,好不亲热。四个男孙则和花起宁兄妹热络地交谈起来。
今日还是席开两桌,国公夫妇带着四房人和宁先生开一席,六个孙子孙女另坐一席。
荣国府的饮食历来简单粗暴,可当花语瞧见桌上满当当的八盆菜肴时,还是吃惊不小。这菜盆和她的脸盆一样大,能吃完吗?
在国公爷一声令下后,只见桌上的五位哥哥先是互谦互让地给对方夹一个大鸡腿后,便埋头奋饭。有些发呆地看着面前食盘里堆着的五个大鸡腿,花语很想哭诉:兄长之爱猛于虎啊!
一顿饭下来,哥哥们人均六大碗米饭,菜盆已空,连平日里只吃四碗的亲哥都盛了五次饭。花语不得不产生了挣钱的迫切感,总有一种国公府早晚会被吃穷的危机感。
饭后,几房媳妇陪同老夫人带着孩子们去后园子里闲逛消食,老国公则唤上四子,请了宁先生入了主院三省堂的书房。
刘老管家领着小厮给几位主子和宁先生上过茶后,便带人退下了,独自站在书房门外,警惕着院里的动静。
花公爷的确是装病,盖因朝中发生了大事!
去岁,北方草原久旱无雨,以游牧为生的北方匈奴和西北犬戎损失了大量的牲畜,又经历了一个饿冬,早已饿得眼放绿光,屡屡劫掠大渊边境的村庄。被劫之地,人烟全无,尸骸遍地,一片悲凉!
两月前,驻守北方边境的大将军为魏皇后娘家兄弟,便上书宣庆帝,蛮族此番为试探之举,大渊应趁蛮弱尚未结盟之时主动出击,将蛮族赶出漠南,以达到一战养半百的战果,且灭了北方的威胁,便可腾出手收拾南方了。
宣庆帝看了秘奏面虽不显,却很心动,私下召见了兵、户、吏三部尚书商量此事。
兵部尚书自然是花国公,对于蛮族恨得直咬牙,就差挽袖子自己上了。
户部刘尚书刘跃也是跟随先帝的老臣,和花国公乃莫逆之交,站在皇帝跟前心中默算。这老伙计从先帝起兵之时就管着军需,是名副其实的‘钱袋子’。自先帝休养生息以来,国库渐丰,再加上南北贸易通畅,大渊国土比较辽阔,在贸易中占据着主要地位,近些年越来越繁荣,打一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此时蛮族虚弱,若等他们结成联盟,有预谋、有计划地主动入侵,大渊就被动了。有便宜不占,绝对不是先帝的亲信!他转了转眼珠,遂禀道:“臣附议大将军上书,只要战不过一年,不会伤到大渊根基。”
吏部尚书贾培然乃先帝恩科探花,曾被下放西北宁州做知州,几年时间内便做出了一番政绩,使得宁州户籍之数几乎翻了一倍。人多产粮就增加了,连带着商业也发展起来了,让原本荒凉的宁州府成了西部重镇。有此突出政绩,便被先帝调回京都吏部任职,到宣庆帝时被提拔为吏部尚书。他在心里也盘算了一番,若是三面开战对敌,除了正规军队以外,可征用的民兵和运输粮草辎重的民夫数量能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