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言,但他知道她大概的意思是在求饶。
他蹲下来:“没关系啊。”
陈枳没听清,她真的太惭愧太绝望了,她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还这两株花生,她根本就一无所有。陈枳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面对男生家里的大人,舅妈不会帮她反而会打她,而且她还是很饿,陈枳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饿死了,一想到这些,她的眼泪越掉越凶。
范玉的声音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无语:“你别哭了,我不会告诉我外婆的。”
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山里的知了和蛐蛐还在吵闹地喋喋不休。男生清凉的声音不太真实地传进陈枳的耳朵。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红着眼睛问:“为什么?”
这句话他听懂了。
“为什么?”范玉想了想,“因为我是有条件的。”
他拿起陈枳拔出的那株花生,揪下来一颗吃了,像是不太理解一样,“这有什么可偷的。”
陈枳还在抽气,但已经平静下来不再流眼泪了,她小声地替花生争辩,“你,不觉得它甜甜的吗?甜甜的,很好吃啊。”
范玉听懂了她大概的意思,又剥了好几颗花生,扔了一颗进嘴里尝了尝,“我还是觉得一般。”
他忽然把手里其他花生米递给陈枳,“给你吧。”
陈枳低头看着面前细腻白皙的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男生抬了抬手,“你不是喜欢吃吗?”
“为什么?”
“你也太多为什么了。”范玉拉过她的手,把花生米倒在陈枳的手心,“因为我乐意。”
范玉站起来,陈枳莫名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兴奋。他笑着邀请陈枳去他外婆家玩,她手里握着花生,迷迷糊糊地跟着站起来,眼前黑黢黢模糊一片,凭感觉摇摇晃晃地跟在范玉身后。
房家的房子外面看着是普通的瓦房,陈枳进了门才发现里面全部被重新装修过。
地上铺了复古的小方格红砖,墙壁上贴了三米高的瓷砖,厨房没有烧柴的土灶,只有两个方方扁扁的铁盒子,客厅里是陈枳从没见过的液晶电视,吊扇,空调,柔软宽敞的沙发,应有尽有。
除了房顶的木头和瓦片,这个房子实在和农村格格不入。
范玉的外公外婆在午睡,他把电视打开,带陈枳到厨房洗了手,然后从水缸抱了个哈密瓜出来切了招待陈枳,但其实茶几上已经洗了很多水果了。
他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叫她陪他一起看海贼王。
陈枳很惊讶,范玉在外婆家竟然有着这样大的权利。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吃茶几上的水果,她真的太饿了,茶几上的水果几乎被吃掉了一半她才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房间,目光忍不住从他踩在沙发上的白袜子流转到自己放在地上全是泥污的脚背和塑料拖鞋上。
好奇怪,舅妈对她凶的时候她希望舅妈对她好一点。范玉对她好,她却想要逃跑。
范玉看得很专注,陈枳却一直在走神——牛还拴在山上,如果牛挣脱绳子踩坏了别人的庄稼,舅妈也许会打死她。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电视声停了,她回头发现是范玉拿遥控器按了暂停。
范玉的眼珠很黑,陈枳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低着头轻声道:“我叫陈枳。”
“哪两个字?”范玉从沙发上跳下来,踩着鞋子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抱着本子和笔走了出来。
他把本子摆在茶几,笔塞进陈枳手里,“你写一下。”
范玉的每一步都很果断,陈枳下意识跟着他走,握着笔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她才上二年级,字写得可谓十分丑陋。
“怎么是这个字?”范玉的眉头皱起来,“让你家人给你换个字吧,这个字寓意不好。”
陈枳的名字是外公去世之前取的,在严格奉行贱名好养活的原则上,外公不知怎么认定她五行缺木。
“这是我的名字。”范玉把本子举起来给她看,田字格里方正俊逸的范玉衬得旁边的陈枳愈发歪瓜裂枣。
像是看出她受到了打击,范玉安慰陈枳:“你握笔的姿势不对。”
“你不能把笔靠在虎口正中间,”他挪过来挨着陈枳,握着她的手调整姿势,“好了,你现在写写看。”
陈枳艰难地试着写了一个兔字,依旧歪歪曲曲的难看,她咬住下嘴唇,伸手盖住写的字。
范玉对她出奇的包容:“你才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陈枳注意到范玉身上有一股很清爽的驱蚊水的味道,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上没有一点起皮泛红,嘴唇薄薄的,一点也不干裂,是那种淡淡的粉红色。
最终陈枳还是因为担心牛乱跑而早早提出辞别。
范玉听不懂陈枳为什么要走,只知道她要走,他的不满写在脸上:“你才在我家待了半个小时。”
陈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