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
唯一变的似乎只有年轻一辈们,陈元振升迁通政司左参议,二十二岁位居四品;叶云满终究是不想熬成老姑娘,嫁给了傅岩的孙子,扬州府同知付瑞升;抚寿街上的邻居抚远侯府李二小姐则如愿以偿嫁给了陈元振,据说夫妻俩关系还不错——
零零种种,都是叶云满于每年回到大宁的短短两个月中从沿海百姓口中听来的轶闻。唯有她最关心的叶鸿修自年初传来升职回京的消息后,再无下文。
甚至连四年前只重玩乐无心争权的三皇子纪瞿都已渐渐将他外祖任职的两江省纳进势力地盘;现在帝京内提起陈傅李叶四家,不会再笼统地含糊为“陈党”,而是逐渐有人称为“三皇子党”。
一想到自己踩在纪瞿的地盘上叶云满就感觉牙疼,可牙再疼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也不感觉疼了。她掀起三角帽擦擦汗,在租来的漕运船上下巡视。
这三船载的是经由印度次大陆上那些低种姓奴隶手工筛去棉籽的高级棉花,到了织机娘子手中后该搓成棉线的就搓成棉线;该做成御寒冬衣的便送去压实。叶云满在台州花了大价钱才租下这三艘运船,还担心水路上会有水船帮行劫,悄悄做了些违法武器改装。火力虽比不得专门的内陆河战船,但遇上水匪好歹有一战之力。
倒不是叶云满太谨慎或怎么滴,她只是单纯地多心。一想起那个即将加冠结果连个三皇子妃都没的家伙她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是遇上真的水匪还是假的水匪,总之她不会束手就擒便是。
又给自己做了一次心理建设后她觉得底气十足。如今的叶云满可不是四年前那个只能靠夜奔出海逃避婚约的小女娃了,她现在经手几百万两的国际贸易;如果纪瞿铁了心要把她掳进王府后院,她已有能力自救不提,索恩也会想办法营救。
她对自己和索恩都很有信心。
想到目前停留在倭国购置银矿的索恩龙五和远在法国等着她带大宁土特产金华火腿回去的胡安,被晒得像个麦子的少女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种有志同道合的伙伴的感觉,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