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半醒半浮生
山暮雪,不一会儿,身边走来一女子,女子佩戴铃铛,走起路叮叮当当,一道柳叶眉,一双含情目,端着一些菜品,还有一壶‘黄粱’。
“风铃,你来了!快坐这里休息一下。”秦笙笑着招呼道。
只见这名女子身着异域红裙,头戴纱巾,脚踝处系有银色铃铛,一双含情目在席间婉转,薛毅发现这名女子好像有一些失望,但又马上扬起笑颜,“公子,我就不用了,我还得准备湖上的演出呢!风铃可是这次领舞哦!”风铃摆了摆手,笑容明艳,叮叮当当的跑开了。
未央湖间演出似乎将要开始,湖边所坐人群也停止躁动,春日晚风习过湖面,带来一阵静谧,秦笙支着身子,捧着‘女儿红’,眼尾漾着薄红,双眸璀璨,低声轻笑,“浮生常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仰身一倒,滚在草地上,引来不少倾慕偷看。
齐嘉铭和薛毅两人在草坪上拿着石子对弈,应该不叫对弈,只是简单的比拼手速,抢夺石子这一类幼稚的儿戏,这时,未央湖烟火砰的一声绽放,红色飘带迎风而扬,其间女子登场,身着彩衣,迎风而立,宛若神妃仙子,霓霞为衣,清风作马,款款而来。一道清脆的铃铛声响,薛毅知晓应当是风铃上场了,风铃踩着一道月光纱,步步生莲,一身清辉,降临到薛毅眼前。
嗯?眼前?!
薛毅一愣,回过神来,一看四周,其他客人俱意识不清昏倒在地,只有秦笙,齐嘉铭还有薛毅自己清醒,但是虽然清醒,但是薛毅发现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虚靠着桌案才勉强不致滑跪到地上,一看秦笙和齐嘉铭,想来和自己情况一样,但容不得薛毅多想,一直以来言笑晏晏的风铃,寒光一闪,抽出一道长剑放于薛毅颈间。
“姑娘家家的,怎么舞刀弄剑的,真是有失淑女形象。”秦笙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剑,不怕死的把脖子往前靠,秦笙身侧的姑娘可能第一次看到这种求死的行为,连忙把刀往后撤。
“果然如此,看来幕后之人并不像伤及性命。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让我们保持清醒,应当是有招安之意。”薛毅心思百转千回,抬眼望向齐嘉铭,齐嘉铭眼神微敛,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主子大可以将我们三人一同迷昏再处置,但是并没有,我想除了留我们性命之外,你们主子应当有招抚之意。朝歌距离京都金吾卫大营较远,一时半会儿无法支援,再加上,入朝歌者,十天半月不归者皆有。时间如此之长,招抚之事可以细细道来,难道朝歌城主要一直这样待客吗?”
“不愧是朝华公子,失敬失敬。”一名白发老者佝偻着身子从船上走下来,面容沟壑纵横,浸满岁月的侵蚀,身体瘦弱,这未央的晚风似是要将这副跨越时间的身子骨吹散,吹倒进未央湖。老人摆了摆手,三位姑娘立刻收回了剑,恭敬地行礼退下。
“朝华公子及其友人是朝歌城尊贵地客人,刚才略有怠慢,还望公子不要介意。”老人温声笑言,甚至满是慈祥之色,当然如果能解开薛毅三人身上的软筋散,薛毅一定会觉得更慈祥,但是现在,老人一双眼眸极亮,看到薛毅时候,薛毅感觉自己像是被雄鹰阴鸷的盯上,薛毅心中惶恐,难道被看出来?不应当呐,自己眉峰已经被修改的甚至比寻常男子还要凌厉,加上夜色幽深,应当看不出来。薛毅强压镇定,这时从身后的方向走出来一个人,来着双手被缚,身边站着两人,两人俱持刀剑,头戴面具,一人为琴师打扮,身后甚至负有古琴,另一人为暗卫装束,腰间配有刻有‘文’字玉佩。
来人转过身,薛毅一惊,原来是那位二楼的公子,方才从身后看来,这位公子闲庭信步,悠然自若,仿佛身边两人不是前来刺杀的刺客,而是护卫一样,即使双手被缚,面容依旧如玉石般平静,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缓缓铺开,淡漠,傲慢。
“太子殿下。”齐嘉铭和秦笙异口同声,无法行礼,只能颔首示意。
太子!?这是当朝太子萧彻?薛毅内心波涛汹涌,在边疆时侯,常常听父亲还有其他叔伯夸赞这位少年太子文武双全,薛毅现在还能记起年少的自己,对父亲说要扫平匈奴,父亲当时满面愁容,饱经风霜的脸颊贴着薛毅非常咯人,“会的,一定会的,大庆王朝一定会在太子殿下带领下一举扫平匈奴。”薛毅不懂当时父亲脸上的愁绪,只记得当时父亲说完马上反应过来,
“婉婉,这句话千万不要告诉你孟叔叔,记住!!不要告诉他,烂在肚子里,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萧彻也不管什么处境,把一个座椅踢到薛毅身边,然后慢悠悠的坐下,一阵清冽的竹香氤氲,薛毅感觉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只能作罢。萧彻并没有分给薛毅多余的眼神,面容冷淡,看向老人,似乎不是阶下囚,而是审讯官,“前朝余孽云中卿,合德十二年进士,曾极力主张‘以举国之力迎战外敌’,明帝投降后不知所终,原来在这里韬光养晦四十多年,还能培养出一番势力,当真是我朝失职。”萧彻被缚的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抬眸轻轻的扫了云中卿一眼,目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