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随风飘荡。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小姑娘手里攥着空空如也的布包，眉目缩成一团，胃里的翻江倒海使她埋怨起那些软糯可口的大白杏来。

她大概会戒杏几年了吧。

站起身来，瞧着妹妹微微发青的脸蛋，明虚朝集市的方向望去，回头嘱咐道：“随身带的药不多了，我去那边集上看看。你们先在这儿休息一下。”

明虚离开后，揽清靠在树干旁，神情呆滞，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个球。心中跟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一帮真人大仙告忏了个遍。

“师兄，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水？”沐风拿着袋清水靠过来，试了试揽清的前额，心知没什么大事，却还是在祈祷明虚师兄快些回来。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何不用术法压制呢？这明明是最为快速的方法，登羽不是还为刘伯父治好了咳疾，这说明术法对普通病症也是可行的。两位师兄都闭口不提此事，到底是何缘由？

“算了，那水凉得很。”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揽清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不远处妇人的谈笑声此时钻进了沐风的耳朵，回头看去，她们正围在一堆剥豆子。

趁她们心情不错，沐风赶忙起身，抓过一只水袋道：“我去跟那边村口的大娘借些热水，师兄你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很快回来。”

“啊？那你别走远啊。”

捧着盛满热水的牛皮袋，沐风沿着半刻钟前的脚印极速回到原处，还没到柳树前便开始喊道：“师兄，我回来了。你......师兄？揽清师兄？”

走近一瞧，树下竟空无一人。周遭地表的尘土没有任何痕迹，平展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身后的窸窣声由远及近，回头望去，来时的路已被地下钻出的巨型藤蔓阻隔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它们还没蔓延到头顶遮住日光，沐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瞬移至别处了。

“村子呢？是妖厉！”

意识到事态紧急，水袋落地，长剑上手。沐风背靠着那唯一一棵不会动的柳树，静心观察着。

忽然，藤蔓停止了所有动作，霎时四下无声，甚至听不见蚂蚁的脚步。身周几乎都被包围，只剩藤子间的缝隙里还透着几缕光亮，其中飞扬了些尘土。这样静谧幽暗的空间反而叫人心跳更剧，没人知道下一秒将发生什么。

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沐风试着迈出一步、两步、三步，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他大着胆子沿着藤蔓摸索。

这些忽然间破土而出的植物片刻间竟长得如此粗壮高大，好在身上没有尖刺。自己这样的云游道人也就罢了，那些村民可怎么办？如此势不可挡的力量，房屋大概都倒塌了吧，刚剥好的豆也来不及收了，会出人命吗？不知二位师兄如何了。

思索间，沐风逐渐发现，这些藤蔓的走势好像形成了一条指定的路，通向依旧幽暗的前方。

在连续烧掉了三张传声符也没能联系到明虚和揽清后，沐风放弃了挣扎，只得沿着那条一看就是通向妖怪窝的路走下去。要么杀掉妖厉逃出生天，要么十八年后再做好汉，不过，断流神剑真会死得如此轻易么？算了，侥幸的想法要不得。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沐风呢？”拿着包药粉回来，明虚差不多逛到市集都散了，这地方光景比闫各庄好些，只是郎中太少。

“他说去跟村口大娘要点热水，不晓得掉哪个地洞里去了。”揽清等得都睡了一觉，甫睁眼便被哥哥喂了一嘴药。

听了这话，明虚感到事有异常，他刚路过村口时大娘的确还在，但根本没有沐风的半分身影。

他赶忙施展术法搜寻，三五次的金芒绽起又落，沐风全无讯息。

“他的灵力气息完全被遮掩，这下麻烦了。”说着，皱眉落座。看起来他并没有很慌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吃完药揽清恢复了些精神，她翘着二郎腿道：“有这种能力的大妖都修出神识了吧，怎么可能会对他那种刚入门的木脑袋感兴趣？抓你都比抓他强。”

点点头，明虚叹气道：“也可能是高阶修者。无论是什么，如此大费周章，应该不是来要命的。”

“那会图什么？神剑身份暴露啦？”

“现在没有方向，胡猜无益，先回朝晖寻大师伯援手。”说罢，带着揽清原路返回。

在砍断了五、六十根发疯咬人的树枝后，金阳开始西斜，沐风靠在出口处的藤蔓上休息。

方才见着光亮，他兴奋得恨不能直接飞出这恼人的藤蔓丛，谁知刚出通口，险些就被那些守株待兔的疯树枝啃食干净。历经不下十几轮的可怖对峙，世界终于清净了。

恍惚间，对面林子里好似有幼儿在啼哭，哭声随银白光点的闪烁而频频响起。如此真切悲戚，使人不自觉地揪心。

即使闪躲得再灵巧，还是不免遭疯树枝咬上了几口。胳膊腿还在渗血，沐风只觉头晕得厉害，那啼哭声若不是妖厉的鬼把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