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的开端(二)
,你当她是纸糊的老虎不成,明日定要给你下马威的。”话说这王氏自小务农,在乡间田野里长大,对大宅院内的弯弯绕绕并不通晓,此去不过是想探明吴氏态度罢了。
“她要给便给!”沈瑾瑕倔强地一抬头,突然对上了王氏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她不敢再说话了,只缓缓低下头,等着王氏反应。
王氏被彩娟扶着坐在屋内正中雕花的罗汉床上,室内装潢十分朴素,不似吴氏房中大量的上等金丝楠木和稀有的古器装饰,朝云阁的家具器皿多是普通木材制成,屋内并没有摆放任何花瓶装饰,乍一看还以为是府中稍受宠的仆妇的房间呢。房中熏着安神的香,房内四角都摆着满满的暖碳在不断燃烧着。
王氏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儿,早年她也是如此这般在乡野间纵情恣意奔跑的小姑娘,只是后来的生活早将她打磨成了少说少动少错,小心谨慎的性子,若是没有那场战争…
沈瑾瑕见王氏不说话只呆呆地瞅着她,便转而问道:“这屋内这么暖,母亲为何还要去外面坐着,还导致咳疾复发呢?彩娟也是,为何不拦着些您!”
“回大小姐,王姨娘近来心情甚好,无事时总要出去走走坐坐,侍弄外面的茶树,今日阳光虽好,但还是寒凉刺骨,奴婢怕姨娘着凉特意端了盆暖碳在姨娘脚边便去浆洗衣裳了,可不料姨娘还是着了凉,都是奴婢照顾不周,大小姐要罚便罚奴婢吧。”
“你莫怪彩娟,是我执意要出去坐坐的。”
“母亲!”沈瑾瑕嗔怪道,“母亲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女儿去撒泼打滚要来再多暖碳也是无用了!”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莫要再去招惹吴氏和她身边的人了,我在这沈府并无根基,树敌太多我也保不下你了。”吴氏叹了口气,怜爱地瞧着她,“行了,时候晚了,你若在此待太久府内难免会生出不少闲话,赶紧回去歇息吧。”
沈瑾瑕一窒,纵使再心有不甘也不再说什么了,拜别了王氏便回了盘云阁的右间小屋。这小屋是她被寄养在吴氏名下后吴氏划给她的,屋子里面与主屋内间装潢无异,一副低调奢华的装潢。
沈瑾瑕在小丫鬟流玥的服侍下沉沉睡去,一夜无话。
翌日,王氏早早的便梳洗整齐来到了盘云阁的外间等候,一改往日的病气,着装虽朴实但干净得体。
去通报的婢子姗姗而来,朝王氏一俯身,道:“王姨娘这边请,我们主母和大小姐已在前厅等候了。”
王氏笑道:“多谢。”
“王姨娘不必客气,这是婢子份内的事。”这婢子语气生硬,像是并不领情。
不一会二人便随长廊走向了前厅,只见厅中正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身着一套水蓝色袄裙,乌黑的秀发被规规矩矩地盘起,并未饰珠钗,头戴一条青色镶宝玉的抹额,端地是一副世家贵女的风范,此人正是主母吴氏,怀中抱着一襁褓,襁褓中的小女孩正熟睡着,吴氏白皙秀丽的脸上透着一股疲色,许是昨晚被这小婴儿哭闹给折腾得狠了。
王氏走向前厅中间,向吴氏行李:“妾王氏给主母请安。”
吴氏起初并未在意是谁来了前厅,闻声抬头瞅了过去,见是王氏心下诧异,遂问道:“王氏,你身体虚弱,都尉不是已免了你的晨昏定省吗?”
王氏温和笑道:“妾听闻主母诞下二小姐,特意来恭喜您。”
吴氏挑眉,随即淡淡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你身子骨虚弱,本应是我去看你才是,倒让你亲自来一趟受累。月颂,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