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头，说到，“容本王提醒你一下，现在已经非常逼近三个时辰这个极限了。”

“原来朱厌王一直在担心这个，”颜望切不是个吃亏的人，春衰笑她的她也定要嘲讽回去，“本官本以为朱厌王是个聪明人，看来也并非如此啊，我不过唬你两句，便吓到现在，其实三日之内治疗便足矣。”

“你……”

“不过有一点倒是没错，这一针除了我和林空青，你再找不到医官能治，”颜望切轻笑，“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春衰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怒火：“本王会给你下血契，毕竟投诚也该有诚意，对吧，望切神官。”

“然后呢？什么是血契、怎么下、内容是什么？怎么放我去接近长禄？”

血契是朱厌族的秘法，且只授王室，早在上古时期朱厌便用这法术教化其他生灵，可若想练成此法，过程繁琐复杂，对环境要求也极高，稍不留神便功亏一篑。炼制此法需要契约双方的心头血混合后祭练，后将炼制后的邪物重新注入承法者体内，而若是身体想要承受此等邪物，需要数十年阴暗潮湿的环境，五感尽失。若是能侥幸成功，那承法者便与施法者命运相连，施法者逝世，承法者也不能独活。

春衰在保全自身这件事上出奇地执着，放着捷径不走，偏偏选择了最难的路径，他要颜望切彻底割裂过去，成为另一个人。

“这契约的内容嘛，你不能将你的过去透露分毫，如若不然，锥心蚀骨，且三十年之内你要帮本王拿到长禄的角，”春衰对自己的计划周密性还是很有信心的，“本王会借助本王在白玉京那个内应，将你送到凡间一户普通人家里，接下来就要看望切神官你自己了。”

颜望切思考片刻，问：“那血契是不是对你也有限制？”

“望切神官，你也太小瞧我们神兽不外传的秘法了，长禄没有和你说过吗，这种秘法我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不然白玉京的那群神兽也不用为了面子将这些都列为禁制了。”

“受教，那我若能拿到长禄的角，血契内容是不是就作废了？”

春衰对颜望切为自己打算这种态度很欣赏，不自觉地就将她和自己列为了同一种人：“当然，本王会给你焕然一新的生活，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长禄的？”

春衰疑心有诈，不再回答问题：“容本王先卖个关子望切神官，你先给本王治，之后本王自会告诉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春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现在应该是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吧望切神官，你别忘了你几个时辰前才骗了本王。”

“迫不得已，”颜望切脸上丝毫愧疚之色都没有，相当坦荡，“如果要给我下血契，这间牢房不行吧？”

“颜望切，你别忘了你在谁手里。”

颜望切根本不为所动：“如果血契失败会怎么样？”

半晌，春衰屈服了，他在白玉京也是心急，轻信了颜望切，没有把饮川抓来做人质，现下后悔也无用了：“你灰躯糜骨、魂飞魄散。”

“麻烦拿银针来吧。”

颜望切想知道的都已经清楚了，春衰谨小慎微，白玉京武神殿能找来的几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她必须能活着出去才能断送春衰的念想，不给白玉京留下潜在的危机。

春衰带来的两位医官听到这话，乖乖上前给了颜望切需要的东西。

那两位医者还是兽形，如猴子般跑上前。

颜望切接过他们递来的工具，开始施针。

“听闻长禄在白玉京找你要找疯了，”春衰身上满是银针也闲不住嘴，得意地挑衅颜望切，“嘶……怎么这么疼。”

“没人告诉你医官给人看病时不要打扰吗？”

颜望切举重若轻，干净利落地又给春衰下了一针。

春衰疼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其中一个医官忽然拦着颜望切的手，试探着问：“望切神官，您这一针下的位置不对吧。”

“抱歉，”颜望切朝那个医官轻笑，停手换了个位置，“初来贵地，有些紧张。”

故意的吧……

“颜望切，你最好老实点！”

片刻后，颜望切抽了针，转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医官：“这位神官，怎么称呼？”

那张满是毛发、尖嘴猴腮的脸上满是错愕和慌乱，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道：“听不懂望切神官的意思。”

“转轮殿，和半神官手下，主管凡人转世投胎。”颜望切将东西收拾好，摆回原位，“不用紧张，转轮殿里数十位神官，我暂时猜不出尊驾姓甚名谁。”

春衰饶有兴趣：“他哪里有破绽了？”

“化形有些差距，肢体动作也不一样。”

那位神官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神官，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