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颜望切也没闲着,在牢房内仔细探查了一遍。这间牢房像是特制的,要关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官属实是有些多余,倒像是,用来关押神兽的。
不过也不排除这是朱厌族内的牢狱。
墙上陈列着各类刑具数百件,绝大部分都已经生锈,可若是真用在人身上,怕是比锋利的刀剑还要疼痛难忍数倍。
整个牢房犹如铁桶一般严密,确认没有漏洞能让她脱身后,颜望切认命地坐到那把椅子上,计算着时间。
最多再有两个时辰,春衰就要回来找她。
但她不能给春衰治,否则就是把白玉京、把整个人间至于危险的境地。她是神官,吃人间香火供奉,就算是在其位谋其政也不能为了苟且偷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上古凶兽的法力不可估量,白玉京给凶兽评级时就已经把春衰列为一等危险对象,且春衰敢把注意打到长禄身上,野心昭然若揭。这次能侥幸封他一半灵脉,即使春衰日后真的得手,虽有还有威胁,可却是事半功倍。
春衰相当惜命,并没有让颜望切等太久,东方还没有破晓,春衰便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只医者打扮的朱厌。
颜望切抬眼看去,笑问:“朱厌王这是请教过族内的名医了?”
两个时辰过后,春衰的偏瘫愈发严重,还要靠着旁边人的搀扶,即是说狠话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强的威慑力:“颜望切,你废话少说,赶紧给本王治了。”
“有求于人,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你想要什么?颜望切,”春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颜望切,眼神里都淬着毒,“本王可提醒你,三个时辰要到了,时间一到,你对本王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颜望切一点没有给残障人士让座的自觉,还好心提醒说:“此言差矣,朱厌王,你是不是忘了你抓我的目的了?”
“不听话的狗,本王也用不了。”
“真的用不了?”
不过是威胁罢了,如果真的不能让颜望切为他所用,春衰也不会大费周折地将颜望切绑回来了。
果然,春衰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颜望切暂时掌握主动权,迫切地想套出春衰的底牌和筹码:“你是怎么在白玉京的废殿布下传送阵法的?”
“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神官您啊,”春衰面露玩赏之色,夸赞着,“本王在白玉京有个内应,不过是谁还真不能告诉你,筹码一次性还不能放太多。”
其实就算颜望切不问,春衰也会旁敲侧击地提醒颜望切他在白玉京有卧底这件事,作为交换也好、利益考量也好,颜望切同意给他治病了几率会大大增加。
但是除非迫不得已,春衰不会自己袒露,不然可信度大打折扣,颜望切能主动问起,春衰着实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和颜望切所想不谋而合,春衰即是法术再高强,也很难独自一人在白玉京动手脚,但这也是最坏的结果——白玉京有神官被策反了。
人心隔肚皮,真是敌在暗我在明了,他们都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长禄和饮川甚至乘黄族都履险蹈危。
颜望切垂眸:“你要我做什么?”
迟早要知道的事情,春衰倒是不介意提前说了:“简单,望切神官和长禄大婚三年,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吧?”
颜望切忽然变了脸色:“春衰,我劝你放尊重点,主意你的措辞。”
“抱歉,实在是太着急了,口误,”春衰倒是不在意这个,认错相当及时,“你应该知道他的族群和实力吧?”
“知道,乘黄。”
朱厌继续道:“《山海经》记载:‘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什么意思望切神官应该比我清楚,白民国在鱼龙之地的北方,这个国家的人都皮肤白皙,披散着头发。白民国内有一种名为乘黄的神兽,外貌如同狐狸,背上有角,若骑上它可以增寿两千岁。”
“那确实是少有的瑞兽,与我朱厌族人人喊打的境况着实是不同。”春衰感慨到。
说罢他忽然笑起来,笑得阴损奸滑,面相上满是明晃晃地野心,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一天:“望切神官,本王要长禄的角。”
乘黄所有的灵脉皆藏于其背上那对角中,浩若烟海。春衰若有邪法将其中法力炼化收为己用,那简直是灭顶之灾,怕是武神殿里任何一位神官来了,都难以将其制服。
颜望切按兵不动:“如果我答应你,你怕是不能信任我吧,你会怎么做?”
“望切神官,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警觉性真的很高,比起我们兽类也是不遑多让。”
“朱厌王谬赞,还请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什么时辰了?”
跟着春衰来的两位医官打扮的朱厌恭恭敬敬道:“寅时三刻。”
“望切神官,”春衰俯身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