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
,只有你掌握了权势,才能做更多的事。”宝钗深深地看着她,“咱们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三姐点头,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说得对。”
离开薛家后,三姐又去了那家车行的原址,工人们正将拆毁的木工用具一样样搬出来,一群人忙着打扫清洗各处,几乎没人注意到三姐信步走进了店里。
“方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三姐循声转头看去,卢子康系着襻膊,正惊喜地朝她走来。
“卢掌柜?这处是你新置的产业么?”
“是啊,听说原本的掌柜家里出了事,慌忙就要卖了铺子,可巧我先得了消息,赶紧出手买下了。”卢子康说着,发觉三姐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不禁问道:“方先生身体不适吗?还是赶紧回家歇着吧。”
三姐方才听到卢子康那声‘是’,只感到脑海中有如重锤砸下,一时头晕目眩,卢子康分明在她眼前说话,声音却似乎远在天边,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握紧了手中长剑,跌跌撞撞地往家走。
卢子康虽忙着做事,却也看不过眼,解了项上的襻膊,一路护送她回去。
路上遇见好几个人,看三姐面色不好,都来询问,三姐无力多说,他们却互不放心,干脆一齐将她送回了家。
这边尤老娘见了女儿被五六个男人送回来的境况,别提有多难受,赶紧打发了这些“好心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三姐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宝蟾本就在院子里做事,察觉到这般变化,连忙跑过来,三姐脸色惨白,额头却烧得滚烫,“太太,先生这是病了。”
这一年来尤老娘几乎觉得小女儿无所不能,还是头一回看到三姐倒下,宝蟾叫了她好几句,尤老娘才缓过神来,跟她一块将三姐挪回屋子里去,又赶紧去找大夫。
好在卢子康等人还未走远,况且三姐往日也有交好的大夫,等将人请来把了脉,只听他道:“方先生平日身体康健,此番是受了寒并未及时医治,以至于酿成风寒重症。”
尤老娘想起那天三姐被关在城外,果然对得上,便点点头,急道:“确实如此,还请大夫赶快开方吧。”
周大夫斟酌着写了药房交给宝蟾,又问尤老娘:“方先生是否常常秉烛达旦,不眠不休?”
“这……”尤老娘有些迟疑,“她通常三更就歇了,最晚也不过四更。”
周大夫了然,“那便是日日早起了?”
尤老娘只好点头承认,又道:“我也是看她平日并不困乏。”
周大夫暗叹一声,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嘱咐道:“病人神浮气燥,郁结于心,家人还是多令她宽心为好。”
郁结于心?尤老娘呆愣片刻,正想说自家女儿天天眉飞色舞言笑自若,怎么会抑郁寡欢,却已经不见了周大夫的人影。
三姐这一病,不仅尤老娘日日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二姐也回家来陪伴妹妹。不提素来与她交好的钗黛二人亲自来看过,贾府的姑娘们也遣了人来探病。
两位弟子也帮着接待宾客,尤其是范易,三姐结交京城中三教九流,前来探病的人一波接一波,直到三姐醒来,还有收到消息的人陆续上门。
三姐半倚在床上,听了这一天发生的事,尤其是许多上门探视的客人并他们带来的药材补品,霎时间更想晕一晕。
若是之前太子那边还不知道她有如此宽广的人脉,那今日家里如此劳师动众的,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方似源交游广阔了,甚至太子哪里能根据礼物的多少分出亲疏远近来。
二姐给她喂了杯水,十分不解她为何因这个不高兴,“如今家里都能开个药材铺了,岂不是说明你平日与人为善,结交了良友,为何闷闷不乐?”
三姐也不愿将外头的烦难事告诉她,推说怕老娘唠叨,只求二姐多帮她多点好话。
二姐见她还有心情说下,精神也好多了,哪有不应的,又道:“你的病才好,妈怎么舍得说你。我悄悄告诉你,昨晚上妈还在抹眼泪,你往后可要保重身体,别再往荒郊野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