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5

“妈妈叫我别回去。”

“那行，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时间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会学校了。”

一来一回的车费花了她近一周的伙食费，但她就是不想坐地铁，她已经够累了，不想再浪费几个小时在颠簸的路程上。

回到学校坐在图书馆里，她仍觉得衣服上沾着散不去的烟味，经空气的发酵变得恶臭，让她静不下心来，鼻子里都是这个味道。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中午那顿饭吃得她消化不良，晚饭也没胃口，抱着电脑回宿舍，只想赶紧去澡堂洗个澡。

路上她好心情的想，陆语纯她们吃去玩了最好，她也不用受冷嘲热讽，安心自在地在宿舍里呆一个晚上。

但幻想只是幻想，现实终归是更残酷。

她抱着重重的笔记本电脑，脖子上挂着相机走了一路，手又累又酸，回到宿舍发现房门紧锁着，门缝间漏出点聊天声。她摸了下裤兜发现忘带钥匙，敲下门。

原本还有的笑声，在她敲了门之后瞬间消失，她又尝试敲了几下，朝里面喊，“开一下门。”

安静了片刻，陆语纯的笑声又突兀地响起，比先前的更大声。她放声聊着关于化妆品的内容，以示蒋洛雯在她眼中就是空气，这里根本没有别的声音。

走廊里路过的同学频频递来目光，大家最爱看的就是热闹，太专注忘了眼前的路，撞上前面的人，惹得人发笑。

身为被孤立的人，被来来往往的人注视，蒋洛雯从生气到难堪，想找个动钻进去。她本可以找宿管要来寝室的钥匙，但在这一刻她不想进去了。

她抱着东西转身就向外跑，此刻她只想着逃离这个鬼地方。

太阳在黑暗中溺亡，月亮被乌云围困，黑夜露出它张牙舞爪的样子，漆黑，空洞，吞噬世间所有的一切，好的坏的，它照单全收。

蒋洛雯坐着，木然的望着远方。居民楼里亮起的暖黄光，她似看见一小孩躺在床上抱着玩偶，大人们坐在床边陪她玩闹。

她突然很想家，偌大的京市，他们都有夜晚能相依偎的人，而她形单影只，连月亮都看不到。

莫通去到社团教室时，发现门半掩着，他笑盈盈地推门，只看到蒋洛雯的电脑放在桌上。

“你去哪了？”他发去消息，等了几分钟才收到回复，没有文字，只是张照片。照片中有一盏路灯，在黑暗里散发着微弱的光。

莫通看不懂她的意思，发过去一个问号，但过了很久蒋洛雯都没回复。他又去看那张照片，放大缩小，研究构图，反复去品照片要表达的意境，他不想因为看不懂而被她看扁。

最后他发现，路灯旁有个公告栏，正好是综合楼底下的那条路，而这张照片一看就是从很高的地方拍的。

他出去，瞧了瞧，发现楼梯间是开着的。

生锈的铁拉门摩擦滑轨发出尖锐的声音，划破天台的寂静，莫通从只拉开半扇的门钻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天台边缘的蒋洛雯。

“喂！”他想都没想就冲过去，心跳到嗓子眼。

蒋洛雯被身后的动静打断，扭身去看。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啊，赶紧下来！危不危险。”

莫通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扯得她有点疼，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生气了。

蒋洛雯几乎是被他拽下来的，没等她开口，他就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一不留神掉下去怎么办，跳下去又不能马上死，你知道有多痛苦吗……你，你别哭啊。”

蒋洛雯突然滚落的眼泪把他吓到，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拍拍背擦擦脸，懊恼自己因为神经紧绷语气太重，叫得太大声。

他半搂半抱地哄，低头抹去她的眼泪，“我，我不是在骂你……”

大颗的眼泪砸下，完全不受控。她看到莫通额头冒出的汗，眼泪掉的更凶了。

“不是因为你。”她摇头，“是我，”一颗眼泪滑到嘴角，咸咸的。是她太敏感，太脆弱，太贪心了……

她要怎么说，在听到莫通声音从后面传来时，就感动的想哭，她从未想过他能找上来。

蒋洛雯眸中因为泪花而亮晶晶的，莫通听到她微颤的声音，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谁不贪心啊，我也想要很多。”

“你想要什么？”蒋洛雯声音闷闷的，察觉莫通的手还在肩上，向后退了一步。

莫通摸着后脑勺，想了想，支吾地蹦出几个字，然后话锋一转，“要不你先说。”

蒋洛雯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中星星点点，“我想要……朋友。”

莫通没想到她说朋友，似安抚似玩笑地拍拍她的头，“朋友，我不就是你朋友嘛。怎么，跟好朋友吵架了？”

“算不上好朋友。”蒋洛雯这时才吐露自己真实的爱恨，一股脑地把这些天跟室友的事全讲出来，她没讲室友的名字，其中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