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厉火

西里斯还记得，一年级时，女孩儿温暖明媚的笑容。

西里斯望向对面熟睡着的詹姆，看他露出的半颗乱糟糟的脑袋和倔强翘起的黑色发丝，深吸了一口气。

寝室里的空气温暖，将他的堡垒连同心脏一起融化。

西里斯提笔，在书的扉页落下一句：

——如果痛恨所处的黑暗，请你成为你想要的光。

—

第二天，当玛丽清醒过来，脑子里残存的记忆告诉她——她找西里斯问到了厉火的咒语！

关键是他怎么会知道啊！

西里斯不过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孩，怎么会知道她苦寻了一个学期，书差点翻烂都无果的咒语啊！

而且她练黑魔法，他会怎么想呢？

他不会向邓布利多报告吧？

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是那样的人……

一整天，玛丽都处于一种奇妙的纠结态，以至于好几次忽略了和西里斯擦肩而过时，对方投来的眼神，直到魔药课和西弗勒斯一组时，才被拽出了恍惚状态。

“你和缬草有仇吗，麦克唐纳小姐？”西弗勒斯用他缓慢低沉的语气说着，脸色肉眼可见地差，“如果你稍微读一下课本，就不会把它切成可怜的渣末了，是吧？”

“还是说，这是你的一种创新呢？”

玛丽停下手中的动作，哭笑不得地看着西弗勒斯。

这个小朋友是好心提醒，可是嘴也太会怼了。

两年的相处下来，玛丽渐渐了解到西弗勒斯的心肠还不算太坏，还有救，就是这张嘴……他就属于那种“死后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的男孩子。

“你这样说话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西弗勒斯。”

“我才不稀罕……”

“莉莉尤其不喜欢哦。”

“……切。”

西弗勒斯将脸别到一边，耳根有些微红，大概过了几秒，又偷偷看了玛丽一眼，却正好对上女孩儿笑盈盈的眼睛。

“你这么看着我，是想下课后留在这里痛哭流涕吗？”

“嗯？再说一遍？”

“……快下课了，你认真点。”

“好的哦，亲。”

一套“温馨”又正常对话。

玛丽看着西弗勒斯消瘦的身体，蜡黄色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好像藏下了所有情绪，又好像压根没有情绪。

其实他真的很斯莱特林。

他的骄傲下，野心肆意生长，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极度自我又极度无我，这样放任下去，西弗勒斯绝对会选择原著中的道路。

或许是时候为小西弗同学做一次家访了。

如此想着，玛丽下课之后就立刻去问莉莉，能不能暑假去她家玩（主要是去看一看西弗勒斯的家）。

本以为莉莉会一口答应，没想到她却是迟疑了两秒，眉微皱，缓缓道：“这个恐怕不行，玛茜，你知道的，我姐姐不喜欢——嗯，我们这类人。”

直觉告诉玛丽这里面不对劲，但用逻辑思考又没有漏洞，这让她有些迷茫，却也没继续问下去。

——

时间一眨就是暑假，玛丽在放假的前一天终于进到了有求必应屋，虽然不是放杂物的那个房间，但总算有了个能练习厉火的地方。

火车上，玛丽与莉莉聊得正欢，忽地包厢门被唰地一声推开，詹姆乱蓬蓬的脑袋就出现在眼前，他直直地走到莉莉面前，用榛子色眼睛诚恳地看着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詹姆张了下嘴，又闭上，再张嘴时，唇角就挑了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伊万斯，你知道你坩埚落学校了吗？暑假的魔药课作业，你打算怎么办？”

“我记得我明明装了……”莉莉眉一皱，打开行李箱确实没看见坩埚。

“我也记得你好像装进去了？”玛丽也愣了，莉莉向来不是丢三落四的人，况且每次都是再三清点行李。

西弗勒斯露出一个冷笑，转头看向詹姆：“波特先生，方便请教你是怎么知道的吗？莉莉的坩埚放在女生寝室，清点行李也是在女生寝室，请问你是怎么溜进去的？”

闻言，莉莉和玛丽都转头望向詹姆。

对哦，詹姆怎么会知道？

莉莉看向詹姆的眼神瞬间结了冰，微眯的碧绿色的眸子第一次如毒蛇般瘆人，失望与愤怒交杂的眼神让詹姆头皮发麻，连心尖尖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很抱歉做了个愚蠢的恶作剧！对不起，伊万斯！”詹姆几乎是喊出来的，脸颊一瞬间涨红，连眼睛都流光转扬起来。

莉莉似乎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她猛地砸上包厢的门，最后用像看垃圾的眼神看了詹姆一眼，转头坐回位置，语气麻木地对他们说：

“我的错。”

“居然真以为他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