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澶州军营8

有我这个将军？！可还有你的同袍？！来人，把申副将带下去！”说着，手一挥便上来两名兵士要押着申海下去。

“我不甘！”申海大喝，指着从马上跃下的“连卓”道，“便是处置我，也当让我明白他使了什么伎俩！”

“将军且慢。”连姝大步向前，冲张环拱手开口道，“申副将只是寻个答案，末将愿为解答。”

张环闻言，眉头挑了挑，倒是看了眼连姝，这方示意士兵住手。

但见“连卓”上前几步，向申海拱了拱手。

“将军骑术确实了得。但突围乃是一个突字，突是目的，怎么突，就是手段。战场上，胜负各凭手段，末将也确实使了些微不足道的手段。只是末将的手段不在强攻，而在智取。所以末将以为突围的路不一定要在马上，或许可以声东击西，用飞的，比如轻功；摘旗子也不一定要用手，还可以用鞭子卷；而那匹黑马速度一般，故而也不一定要突围，可以等在半途方便回返。从前，有人曾经告诉过末将，人有长处，自然为好，但若固着其中，却易成了别人攻击的短处。您觉得是否是这个道理？”

顿了顿，连卓忽而环顾了众人一圈，重又拱手行礼，恭敬续道：“末将与众将士是同袍，是手足；视鞍马为臂膀，为战友。故而断没有要因场比试胜负而伤及手足、累及战友的道理，但切磋之中末将年轻气盛，分寸把握不清，怕是今日之中多有冒犯之处，先行赔罪。”

这话，似在向申副将说，又似在向众人说，尤其李继隆旁边的李佰面色立时红了一片。

连姝言毕许久，对面的申海却仍在发呆，脑中不住思索着什么，只是那个从来都高傲的头颅，却不知何时垂了下去。

“带下去，依军规杖责。”张环看了眼申海，冷面吩咐道。

对面的申海一个激灵，应下了。

“小兄弟，你可以向张将军求情的，以你今日的表现。”李继隆不知何时向连姝移了几步，轻声怂恿道。

“李将军说笑了，军法如山，法不容情。做错了事，自是当罚的。何况，”连姝抬眸看向李继隆，亦轻声回道，“末将帮不了，也不想帮。”

李继隆听到最后，面上一滞，反应半天，硬是将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憋了回去，走开了。

“虽说是实话，但你这般回就不怕得罪了李老将军？”只剩下连姝时，俞水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忽而开口道。从李佰的跟随，俞水也大约猜到了李继隆的身份。

“哦，无所图，所以无所惧。”连姝看向俞水，眉眼不知为何染上了抹他俞水看不懂的灰色，似哀又似藏着无奈，教人捉摸不透。

看着远去的连姝身影时，俞水第一次注意到，今日的她，有些不同。

不，是很不相同。

在他面前的连姝，无论从前还是后来，印象里都是沉默、怯懦、愧疚与卑微的。

但今日校场上的连姝，果敢、坚毅、聪慧、飒爽，却是他这十数年从未见过的。

“离开云霄谷的十年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俞水第一次做这般想。